这话捧的那小娘子笑的花枝乱颤,又确实喜欢匣中冰一般的新糖,便让丫鬟掏钱买了。韩霖竖着耳朵听了半晌,发现这凝冰倒是比寻常的琥珀色团枝贵些,但也远远不到预想的价格。
当真是卖糖,怎会卖的如此便宜?
韩霖并不清楚,韩邈那小子是从哪儿弄来的新糖。然而能造出这般的糖品,必然要花费不少气力。西韩之前并没有涉足糖业,只是做些零售,如今却大张旗鼓贱价售卖新糖,不是为了打开销路,便是为了引开旁人的注意!
而真正的越茶,整个相州如今都还没见着呢。就算那两个茶园产量不丰,也不至于在东京一地就能销完吧?
越是看着铺里热闹景象,韩霖心中就越是笃定。这所谓的新糖,不过是打出来的幌子,韩邈真正图谋的,定然还是相州一地的茶市!
不再驻足,韩霖又奋力挤出了店门。扭头看了一眼仍旧熙攘的人群,他唇边露出了讥笑:“派人去买糖,越多越好,把铺里的存货买光也无妨。”
你不是想使花招吗?这新糖你贱价卖多少,我就能收多少,收到你折本为止!等这奸计破灭,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在相州这片地界上卖茶!
韩霖这样大的动作,怎能瞒住旁人。
很快韩忠就听闻了此事,一路小跑赶去告知韩邈:“阿郎,三房那边突然去店里买糖了,还买了不少。”
“买了多少?”韩邈讶然挑了挑眉。
“凝冰五十斤,白霜两百斤,都快把店里的存货卖空了。”韩忠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三房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这么疯狂的买糖。店里的生意倒是让他推的火热,都快抢起来了。
这数目还真是不少。韩邈思索了片刻,突然笑出了声:“让他买吧。”
“啊?”韩忠有些摸不头脑。
“怕是有人以为我在贱卖新糖,想要借此推广越茶。”韩邈笑着解释道。
韩忠愣了半晌,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贱卖?加一勺黄泥水就能多卖三文,哪里贱了?还真是要多少就能给他们多少!
“不过也不能敞开了卖。”韩邈思索了一下,又道,“险个额度吧。每人每日只能买十斤凝冰,五十斤白霜。如此一来,既不耽误店里的生意,也能让他觉得掐住了咱们的软肋,继续往里投钱。”
茶行账上又能有多少钱呢?秋茶亏了一笔,防备他在相州销售越茶,又填进去一笔。现在再来买糖,怕是过不了多久,韩霖手上的钱就要见底了吧?马上就要年关,他又要怎么向族老们交代呢?
至于那些买到手的糖,想要拿出来卖,是定然争不过他的,恐怕只能留下自己吃了,别吃出个消渴之症就好。
韩忠得了命令,兴高采烈的退了下去。韩邈则摸了摸下巴,没想到随便卖个糖,还能有蠢人送上门来。碰上这等好事,自然要去散散心了。揣上了刚刚从京城送来的蔷薇水,他含笑向西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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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小瓶就要一百三十贯!!!”看着面前还不足巴掌大的玻璃瓶,甄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不是宰人的吧?一百三十贯!能顶两个香炉了!
韩邈面带微笑,轻轻颔首:“这可是从大食运来的,一路上漂洋过海,奇货可居,要这个价也算寻常。”
寻常?一百多贯能叫寻常吗?!甄琼心里怒吼,两手却握的更紧,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