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饭前,薛氏感觉身子好一点了才起来,把自己收拾整齐就去陪宋老太太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回屋和香菱做针线活儿。
毕竟老太太送了好几匹料子,不做成衣裳实在太可惜了,反正又不能拿出去卖钱,那就只能穿在身上让宋老太太看了也欢喜。
她和香菱商量了好几种赚钱的法子,好替薛蟠存到一笔救命银子,真正实施起来才发现非常难。
她们首先想到的,便是宝钗编的络子,可是复杂的花样款式她们完全学不来,就连手巧的莺儿都摸不着头脑,更何况她们。
再者,普通的络子又不好卖,莺儿自己编的还剩了七八条没销出去,再做也只能积压在那里。
除此之外,便只有接些针线活儿来做了,问题是从哪里接呢?
不好意思惊动宋老太太,香菱便拿着一钱银子去求厨房的李大娘,还是底层人民生活的路子更广,李大娘坚决不肯收谢礼,回头就从柳大娘那里要了两样活儿给她们——做衣裳和绣帕子。
薛氏缝衣服,香菱则绣帕子,虽然收入微薄,总好过一文钱也无。渐渐地,两人倒把探监的悲伤给去了,日子也变得有盼头起来。
……
朱幽在戏园子流连了两三日,玩腻了新来的小旦倌,又怀念起宝钗来。
正是没吃到嘴的永远都是最好吃的,□□熏心的时候,连争储这样的大事也可以暂时抛之脑后。
下人已经将消息打探清楚了,薛家人如今正借住在贾雨村家里。
贾雨村做为一个过气的京兆尹,朱幽哪里会把他放在眼里,正要吩咐人直接上门去抢,紧要时候,秦与川又冒出来苦劝了。
秦与川说:“历朝历代的京兆尹,最终的结局要么被杀,要么被贬,他虽然丢了官身,到底性命还在,这说明皇上心里头对他还是有那么一两分的怜惜的。俗语说,烂船也有三斤钉,就连秦桧也有三两个至交好友,大皇子您如今势头大好,正该是低调行事的时候,免得被那边的人抓到把柄。”
那边的人,自然指的是一向与大皇子争抢圣心的二皇子朱溶。
朱幽沉默不语,还是不甘心就这么轻飘飘地放过一个入眼的美人,他反驳道:“他是谁?本皇子又是谁?他有三两个至交好友,本皇子还有皇上作主呢!难道还该怕他?惹毛了干脆告他一个窝藏犯人的罪名。”
“大皇子息怒,哪里来的犯人?当初可是大皇子您说的那妇人只是一个下人,与荣国府并不相干。”
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当日朱幽为了将宝钗弄到手,不惜颠倒黑白,硬是不肯承认贾宝玉已经娶亲了,王夫人生怕再添一条孝期结亲的罪名,也不敢分辩,因此只能任由朱幽在荣国府作威作福。
“还请大皇子以大业为重。”秦与川言辞恳切,就差没跪下来求他了。
朱幽满脸不耐烦,挥挥手,敷衍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唉,秦与川在心里叹气,行礼告退。
皇后原本生了一个儿子,可惜在六岁的时候得了一场急病夭折了,她也被太医诊断出身子亏损得厉害,从此无法再有子嗣。
不得已,皇后才把生母早逝的大皇子朱幽抱到身边养育。
朱幽虽然养在皇后身边,却始终不是嫡子,不过嫡子的位置本来就没人,况且他还占了个“长”字,所以朝中也有一些大臣是站他这一边的。
二皇子朱溶深谙拉拢人心那一套本事,在外表现得谦和文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