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贾政派的人去了两家,但是,两人都怕得罪这位混不吝的王爷,没敢出面。
贾赦倒是不在意,他早就知道,除了他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这些人一个都靠不住,所以,他早早的就想分家。
他不想依靠他们,而他们呢,将来也别做出什么事情来带累他。
大家各人过各人的,是荣华富贵还是吃糠咽菜,全看各人的本事。
“他闹了之后,”贾赦继续说,“陛下罚他在敬贤祠跪了半个时辰,据说起来的时候,腿都站不直了,是被人抬着离开的,回家后,找了许多太医上门,太医说,大约是得了风湿,落了病根儿,以后阴雨天,腿就会疼,难以根除。”
王老爷和贾敬听着,心中都暗惊,这得罪人可得罪大发了。
“对于此,实话告诉二位,我不后悔。为了老太太,哪怕是搭上我这条命,我也不会眨下眼睛。”
这话倒是情真意切,没有半点儿作假。
老太太是他的亲生母亲,前世今生再如何的偏心,血缘关系不可断,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辱而不管。
“那位王爷现在恐怕对我恨之入骨,恨不得杀了我而后快。我和他之间,即使不算我父亲和我爷爷那辈儿的事儿,仇怨也已是无法化解。将来,我不会对他留手,得罪他的时候还多,而且,也会比这个简单的风湿更狠。所以......”
为了大家的安全,还是分家的好。
王老爷和贾敬都是沉默不语。
“如果大家住在一处,都是一个族的人,那位若是邪火上来,找不到我的错处,找我兄弟或者是东府的麻烦,怎么办?”
贾赦两手一摊,“我是不怕死的,就是不知道,你们被连累的人怕不怕死。”
贾敬和王老爷眼神乱飘。
他们自然是不愿意被连累的,谁都不想整日里担心哪天就被抄家杀头。而贾赦,很显然不会顾忌那么多。
“所以,我才这么着急。”喝了口茶润润喉咙,贾赦继续解释,“分了家,和东府分了宗,咱们不再是一家人,也不是一族人。忠顺王爷有什么火,只会冲着我一个人来,对我一个人发,不会再连累众位,你们也能过安生日子。万一哪一日我不幸被抄了家,还有你们在,可以搭把手帮我一把不是。如果咱们都进去了,将来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贾敬一心炼丹,不久后就会出家当道士,把宁府交给贾珍。
贾珍却是个比他更没有成算的人,做下的事儿,和儿媳妇儿通奸,在家里私自练习世家大族不允许练习的箭术,和众位有野心的公子明着赌钱,暗地里串联,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是犯忌讳的事情。
前世,宁府的罪名不少,还是会连累到整个宗族的那种。
所以,重生回来后,贾赦就一直在想办法分宗。
和宁府不再是一个宗族,和贾珍的关系已经远了,将来就是抄家,也不会牵连到他们这边。
他不想靠他们发家,可也不想被他们连累。
索性,干脆点儿,趁着贾敬还在,彻底分开。
贾敬不自在的动了动,王老爷捋着胡须的手顿了顿,对视一眼,两人已经有了几分肯的意思在里面了。
贾赦望着茶碗中氤氲的雾气,知道大事已定,但是,还要给两位一点儿紧迫感,遂说道:“两位还是快这些,我也不知道忠顺王爷这些日子会不会忍住不动手。他不动,我自然也不动。他若动,我必不会吃下这个暗亏。”
他一定会报复回去,报复之后,会不会连累家族,你们猜?
王老爷到底是年岁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