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个已是半张脸都开始发黑的淖齿,讨好地悄悄把自己猎到的袍子往主子的马背上塞,齐抿王扯了扯嘴角,给了一个轻蔑的笑。
往回走的时候,看到淖齿越来越不停地狠抓自己的脸,齐抿王心情大好,他还很应景地跟芈横讲了几个黑傻子下山的故事给他听。
齐王虽然骄傲清冷,但活泼起来还是很平易近人的,比起那个沉着清冷,总也猜不透他肚子里在想什么的秦王,芈横还是觉得凭自己的智商,还是跟这个王交好比较好。
所以,在回来的路上,一直放不开的芈横终于也展现了他楚国大地的儒雅,诗经辞赋地背了一路,风韵气质倒也像个清秀的书生。
齐抿王突然感到一阵悲哀,他又想起那个韩公子咎,与眼前这个芈横,和自己倒是截然相反的性格,谨小慎微,一辈子战战兢兢,割地求和,最终也是与冒进的齐国一样,寂寥落幕,并入大秦。
“横老弟,回宫后,孤招集全部田氏贵女,看中哪个,我许你为后,从今往后,咱们永结秦晋之好,楚国有难,齐来助战,老弟有难,为兄罩着你,如何?”,不同的路子,相同的命运,让齐抿王对这个人有点同情,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却被父王送来送去,辗转各国做人质,也是苦孩子呀。
芈横眼睛瞬间闪亮,他激动地停下,看住齐抿王,嘴唇都有点哆嗦:“田兄此话当真?可否也像对韩咎那样,罩我?”
“放心,你那个风华绝代的王弟公子兰要和你争位,我提十万雄兵南下,非打得他在你面前不敢抬头为止”,齐抿王也拽住缰绳,手指青天,发誓道。
芈横顿时一脸的如梦似幻,而这种神情,一直持续到晚宴结束,那一众诗书气质的齐地才女,简直就是为自己精心培养的王后好不好,他眼花撩乱地看了半天,才定下了一个气质最出众,才貌最双全,身段最妖娆,话话最甜蜜的美人,连夜发书,催自己的老父王快派人送来聘礼。
而这种如梦似幻还要继续,第二天,当看到自己递上的聘单时,新认的大哥甚是豪爽地扔到一边,朗声笑道:“要什么聘礼,过来瞧瞧,为兄给公主准备的嫁妆”。
纵是在金堆银堆里长大的大楚太子,在那颗鸡蛋大小的珍珠面前,也是直了眼,更惶论那五颜六色的珊瑚了,虽然小点,但奇在造型巧夺天工,见所未见哪。
“公主出嫁之日,这些,便都是你的了,内兄?”,齐抿王把黑珍珠拿在手里把玩着,而芈横的眼珠子,也随着那颗珠子的滚动而滚动。
“不过呢,虽然不要你准备的聘礼,但公主生父田老大夫倒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齐抿王把珠子高高抛起,在芈横一脸怕怕的目光中,又潇洒的接住。
“当讲,当讲,田兄请讲”,芈横有点语无论次,他很担心珠子的安危,好想此刻便拿了它,回到驿馆,先找个美人,在那细腻光滑的肌肤上耍上一番。
“公主的生母呢,来自南越,虽嫁到齐地来,但终究是故土难忘,身体却又很不大好,想回去吧,又要穿过你楚国,通关换碟的,甚是麻烦,便数次来求孤,说不要聘礼,只求太子您,未来的大楚王上,把那片不毛野蛮之地百越,封赏给他便好,也算全了爱妻的一腔思乡之情,以后女儿嫁过去了,最终还不是要还给楚国的?”齐抿王手里的珠子停止了转动,静静地躺在那只白皙好看的手里,交相呼应,甚是漂亮。
听到前段话的芈横,还有些犹豫,但在齐抿王说到最后那句话时,脸色立马放松,连声答应,跟他新拜的大哥一样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