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数个春风沉醉的夜晚,她闻着花园里泥土的清香,望着天上那弯清秀的月亮,彻夜无眠,想着早就超过少女年龄的心事。
这位如同那轮明月般皎洁的王上,给了她尊重,给了她在这个时代,作为一个女子,可遇不可求的舞台。
但,这并不代表着,他是她的良人。
月亮便是月亮,它永远高高地挂在天上,它可以温柔地照着你,但,它永远不可能,跑到地下来,跳到你的怀里。
只有那个像大树一样茁壮的郑国,才会陪着自己,在清冷的月光下,细心修着水渠,体贴地帮自己,拭去额头的细汗。
想到那张黑里透着红的脸,宿司农温柔地笑了笑,转头,对着王上,坚定地摇了摇头。
齐抿王被宿司农拒绝了,这个消息,乘着春风的翅膀,迅速在大齐的土地上,跟刚传出的王上爱上了宿司农一样,传遍角角落落。
这少不了田文及那帮鸡鸣狗盗的煽风点火,在几次朝会时,田文那一身鲜艳的服饰,那眼角处掩藏不住的笑意,都在说明着,他很爽。
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花瓶就是花瓶,怎么会被智慧的宿司农放在眼里,想起自己府里争先恐后往里挤的美貌小妾,田文更是觉得自己魅力值差点炸裂。
就是那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荀子,在跟王上说话时,都不自觉地带了点同情的味道。
全天下,大概就两个人,不,确切地说是一人一鸟,对这件事是发自真心实意的赞同,并且坚信,不是王上不好,是宿司农,有自知知明,深感配不上王上,而识趣地婉拒。
一个就是那个天天在海螺里发花痴的上大夫秦园,另一只,就是现在,一脸笑意站在面前的小花鸟。
“喂,不用这幅要循情的样子吧,你跟她,也就只有一世的情缘,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再者,君子,当成人之美,喂,你不会不是君子吧?”小花鸟心情愉悦,苦口婆心地劝着看起来蔫了一早上的王上。
“作为一只鸟,你怎么能懂作为一个男人的骄傲,怎么,君子,君子就不要面子啊?”,齐抿王从地头上扯了根小嫩草,咬在口中,蔫蔫道。
“你当真喜欢她,还是单纯地觉得被一个女子拒绝了,面子上过不去?”小花鸟落到他肩膀上,笑嘻嘻地问。
这个问题让齐抿王愣了片刻,他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刚想回答,一斜眼看到小花鸟那一脸的嬉皮笑脸,便没好气地答道:“当然喜欢她,不然呢,还能喜欢你?”
小花鸟面不改色,伸出翅膀,轻佻地挑起他的下巴,戏谑道:“喜欢我呀?我可是个男人,怎么,跟刘家男人茶喝多了,袖子也断了?”
齐抿王伸手,一巴掌打掉它那只骚气十足的翅膀,嫌弃地看着它,半天没吭声。
“好吧,好吧,我向你道歉,不过你也值不得为这点事瞪了我半天,你调戏人家苏秦先生时,比这还大胆吧?”,小花鸟举起两支翅膀,做投降状。
“那可不一样,那事是我故意的”,齐抿王气哼哼道。
“哇,你以为我不是故意的,是真的喜欢你,像那个上大夫一样?”小花鸟大笑道,听起来非常放肆。
齐抿王猛地站起来,满意地看着被一下子闪到地上的小花鸟,闪出了空间。
齐国的王上做了一次彻底的君子,他亲自给宿司农和郑国先生赐婚,并送了司农女官不亚于公主出嫁时陪送的聘礼。
一桩灰突突地被甩事件,在稷下学宫士子们飞至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