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了山后慢悠悠的走着,左思右想还是往花荫的方向走了。这个小渔村离花荫近的很,走到了之后才□□点钟,在这悠闲散漫的县城街上的人陆续多了起来,这些街道他是熟悉的,也是陌生的,十年早已发生很大变化,可街角的香樟树还在,石板铺成的地还在,卖些柴米油盐的小铺子换了个年轻的姑娘,卖冰糖葫芦的老人也换成了他的儿子,不知道味道是不是和从前一样。
他走过这些街道,走得极慢,看着梁上的鸟窝是仿若回到了幼时。
上山后他便觉得不对劲,这些墓碑他是每年都会来打扫清理祭拜好几次的、生辰、清明、重阳、祭日他都会来,这些墓碑原本就比别人的干净,可今日的格外不同,像是被人动过了,连周围的土都松松的没有踩实。
难道有人挖过坟?
余疏心里一惊,蹲在坟前就用手扒拉开了这小山丘一样的坟包,没扒拉两下就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你在干什么?”
余疏扭头一看,是陆安。
“原来是余先生啊,我还以为有人故意破坏人家的坟呢,你在干什么呢?”他弯着一双眼,冲余疏笑着。
余疏见他穿着一身藏蓝色云纹锦缎的长袍,手上提着一个漆器雕着繁复花纹的食盒,撑着一把素色的纸伞,睫毛很密很长,一双大大的杏眼纯良无害,脸上带着阳光的笑容,也笑了笑道:“没有,我就是看这里土松动了,觉得奇怪。”
陆安看着他的笑容呆愣住了,半晌又低着头思忖了片刻,解释道:“哦,是这样啊,可能是因为这花荫县的刘县长最近忙着想要修路,所以翻过这里面儿上的土了吧,不过这里是坟山,他轻易不敢动这里的。”
“陆医生怎么会在这里?”余疏偏头看着他。
陆安将食盒提起在他眼前晃了晃,露出两颗小小尖尖的虎牙笑道:“昨日中秋,今天来祭拜祭拜我父亲。”
余疏意外:“陆医生也是花荫县人?”
陆安点了点头,垂眼快速扫了一眼余疏身后的四个墓碑,对他笑道“今日有缘,余先生陪我走一遭吧。”
说罢就和余疏并排往山上走,边走边道:“我一出生就在花荫县了,那个时候还是个不起眼的小村子,村子里的人整日都是慢悠悠的生活着,街坊邻里也很和善可爱,只是穷了些,好长时间才有一顿肉呢。”
余疏点点头,“是啊,花荫村和柳县的确大有不同。”
说话间就走到了,陆安父亲的墓在山顶上,周围很多这样的墓碑,没什么特别的,很多碑前已经摆了祭品烧了纸钱,留下一小堆黑色的灰和印迹。
陆安将食盒的第一层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摆在了碑前,都是些很寻常的祭品,糕点果实加上一壶酒,只是这些东西做的相当精致用料也很贵重,不像是一个小医生拿得出来的。
他祭拜的很简单,洒了些酒,烧了些纸钱,也不曾多说些什么,连一句父亲也没有叫,反而和余疏坐在崖边上聊天:“余先生是做什么的?”
“教书,教一些小孩子。”
“余先生原本也是花荫县人吧,怎么去了柳县?”
余疏顿了顿,淡淡道:“……小时候家里出了一些事,就被送去了柳县,是一个开私塾的秀才把我养大的,自然而然就留在那里教书了。”
陆安看着山下,“哦,原来如此,我小的时候花荫县的确是出了不少事,印象最深的就是十年前那场大火,把山下的一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