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寻熠拿着药膏叹了口气,“可是他什么都不肯说,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他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一点儿缝隙都不肯给我,我每天看着他都觉得我们之间隔了一条河。”
杨文照对此不好评价,只能劝道:“你这么多天没回司令部了,也该回去看看了。”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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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照走后,顾寻熠就一直守在余疏身边,直到他醒。
“我……”
余疏头疼欲裂,昏昏沉沉,身上也散了架似得难受,昏睡前的记忆也潮水般一点点涌来,愤怒、悲伤、绝望、恐惧、愧疚,各种各样的情绪在睁开眼的一瞬间归为平静,万事万物都在心中淡如浮云,可看到顾寻熠的一刹那恨意又翻涌着。
“你伤了舌头,现在先不要说话,把药喝了吧。”顾寻熠小心地端起一碗药,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
“滚……”余疏一开口就发现自己声音沙哑,几乎说不出话来,手上也没什么力气,不能推开他递到嘴边的药,只能勉强偏过头去。
顾寻熠又把勺子往他嘴边移了一点,温声道:“不管怎么样,你先把药喝了。”
余疏干脆闭上了眼睛。
“反了你了!”顾寻熠忍不住抬高了音调。
余疏睁开眼冷冷的看着他,哑着嗓子刻薄道:“畜生再怎么装,也变不成人。”
“没,没有,我就是担心你,你再怎么生我气也得喝药不是,命是自己的,你不心疼还有人心疼呢,你最有情有义了,怎么舍得让人这么担心呢,我刚才就是着急,我再也不冲你发火了,我保证!”顾寻熠赔着笑说完还伸出三个指头,认认真真的再三保证。
余疏冷笑了一声,道:“我一个无情无义兔爷儿,哪儿会有什么人心疼,顾司令多虑了。”
顾寻熠激动道:“我心疼!我心疼行了吧,再说了,你是我媳妇儿,你怎么会是兔爷儿呢,那都是我口不择言说得昏话,你,你别往心里去。”
“你的话没有一句值得人当真,但是那晚说的几句倒是真的很。”
顾寻熠一听急了,“我对你说的话都是真的,我是真的喜欢你,真的想和你过一辈子,那天晚上我就是……”
余疏用微不可闻的声音打断道:“不重要了。”
“你说什么?”
余疏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缓缓道:“你说过什么不重要了,你那晚说得真不真不重要,我说的都是真的,顾司令,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你就放我走吧。”
此话一出,顾寻熠的嘴角动了动,却没能张开嘴说什么,挽留的话他说不出口,强硬的话他更说不出口,看着余疏想到要离开脸上平静的笑容,他仿佛看他了第一次见面时那个他一眼爱上的余疏。
一室寂静。
过了很久,久到药已经凉了,心已经空了。
顾寻熠摆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缓缓道:“……你把药喝了,把身体养好了,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再也不拦着你,不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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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余疏没有开口说一句话,顾寻熠一直小心翼翼的照顾着他,熬药打扫洗衣做饭,这些事情都是亲力亲为,他做得很高兴,一边盼着余疏快点好起来,一边又害怕他离开自己。
此刻,顾寻熠就蹲在门口洗一大盆衣服,余疏坐在门前树下看书,这几天他心情好了起来,病也好些了,一精神就闲不住,看看书逗逗猫,一待就是一下午。
顾寻熠一边搓衣服一边对余疏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