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穿的是不太合身的男装,有些宽大,呼呼灌风。为了保暖,她在腰上紧了根布条。虽说是棉袄,但里面的棉已经薄得不像样,衣服上还打了许多补丁。脚上的鞋更是前后漏风,轻轻一动,就觉得脚趾头小针扎似的疼。
忍着腹中十足十的饥饿感,她双眼贼亮地盯着巷口对面的一男一女。
男的一身锦衣,披着缎面厚袍,相貌清秀。女的身形娇小,虽然穿着粗布棉袄却挡不住她的美。
女子低头脸微红,可能是害羞,也没准是冻的。
男的正轻声说着什么,他摘下自己的外袍想给女子披上。
女子扭身躲开,也不知是如何回的,男子一脸羞愧。
苏然心中叹气。有什么话不能快点说吗?本来肚子里就没食,现在还得在寒风中挨冻。那外袍滚了一圈毛,想想就知道披上身肯定暖和,苏然真想替那女子接下来。
她小时候,过年只有外婆,两个人冷冷清清的,莫名地对过年形成了一种执念,以至于这本书中大事小情几乎都发生在过年前后。
再一次掌搧自己,为什么总是写过年前过年前,过年前是最冷的时候啊。一个谈恋爱的小说,就不能让背景是春日艳阳吗?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她只能默默祈祷,希望那两人快点进入正题。
刚这么想着,就见男子从怀里掏出个东西。
来了!苏然立马提起精神,生怕错过他们每一个动作。
男子将东西递给女子,女子不接。那男子连续被拒,似乎有点赌气,硬是将东西放进女子手里。
女子像是接了烫手山芋,一脸纠结,不知该如何是好。
苏然那个着急哟。扔啊,快扔,你扔了我好去捡啊。
下一秒,女子又将它递还给男子。
苏然扶额。他肯定不会接的嘛。
果然,男子将手背到身后,摆出一幅誓死不从的架势。
现在可以扔了吧?苏然期待地想。
这时,女子身后跑出两个男孩,一前一后正在追闹,跑在前头的男孩边跑边往后看,不留神撞在女子身上。
女子站立不稳,往前扑,恰好扑进男子怀中,手里的物件跟着飞了出去,掉在路边一堆混着雪水的泥巴中。
苏然无暇关注抱在一起的男女两人,她眼睛紧紧盯着那堆泥水。
男女二人短暂地拥抱后,迅速分开,俱是面红耳赤,谁也没去管掉进泥水中的东西。
他们当然不会管,女的不爱钱,男的不缺钱。
爱钱又缺钱的苏然正巴巴地等着捡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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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然做梦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会穿进自己写的小说里。
还是她高中时代写的第一本也是唯一一本小说。
她写小说不是出于爱也不是出于兴趣。事实上,苏然属于写作极其痛苦型,每次都要数着字数完成老师布置的作文。她本人也不喜欢读小说,最多看看杂志。
之所以会去写,完全是因为钱。
苏然是个“城市留守儿童”。小时候父母离异,又各自组了新家庭,养了新孩子,也就无暇顾及苏然。她跟着外婆长大,逢年过节,母亲来探望外婆时,顺便给她买点衣服用品,父亲则是一年才给一次钱。
外婆天性乐观又极护犊子,但凡有人敢说苏然没人要之类的话,她一定冲上去把人骂走。而且外婆从不抱怨,有时候苏然问起父母,外婆还会把他们夸成英雄一样。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