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又止。
阮清渠眼神冰冷:“你好好待在这里,莫再胡言乱语,叫人看去笑话。”
阮清语知道大哥是真的气极了,咬着下唇不发一语。
见阮清渠真的掉头去拿,虞沧澜好脾气地等着,叫来下人,摆上宴席,招呼诸位落座。往来妍美的婢女端来菜肴和美酒,不多时就满厅飘香。只有阮清语面前什么都没有,就连随侍在他身边的下人面前都摆了桌子。
虞沧澜晚饭吃得够饱,因而桌面上只摆了几碟小菜,他也不能饮酒,便以参茶代酒,举杯道:“众位雪夜来此,稍微用一点东西,暖暖身子。”
众人表情古怪地看着一桌的佳肴珍馐,生出一种仿佛是来做客的错觉。
林梦生小声道:“你说这虞氏少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些菜里不会都下了毒吧?”
沈昭看了一眼父亲,正小酌了一口淡酒,便跟着饮了一口,味道甘甜得很,林梦生也被酒香熏得忍不住啜了一口,惊喜道:“春罗衫?”
“林少主好眼力。”虞沧澜笑道,“娘亲前几日刚从不醉酒坊买回来的,一路快马加鞭,跑死了三匹神驹才在出窖后最甘美的时候送来。可惜我现在身子不好,又逢少主喜欢,未免辜负美酒便送给你一壶吧。”
林梦生双眼一亮,脱口而出:“当真?!”
沈昭暗中撞了他一下,林梦生愣了片刻,不情不愿地改了口:“不太好吧?”
“有何不好?”虞沧澜说话间,已经有娇美婢女将酒壶呈了上来,酒壶口还塑着封口,却压不住清冽酒香。
林梦生咽了口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酒壶,又被沈昭撞了一下,林梦生一咬牙,低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取名叫梦生吗?”
沈昭咬牙道:“别跟我来那一套……”
林梦生叹了口气:“我满月时就在酒缸里醉生梦死了。”
“林大哥……”阮清语也望着林梦生,眸中满是他不要应下的希冀。
阮清语不叫倒还好,他一叫就惹恼了林梦生,若不是这个蠢材做了这种蠢事,他怎么会坐在这里被一瓶“春罗衫”吊着不上不下的?
林梦生怄气得很,表情扭曲地笑着:“那就多谢虞少主了。”
“客气。”虞沧澜笑得亲近。
外头忽然传来一阵躁动,强大的气压瞬间铺陈进来,林梦生方倒上的半杯酒洒了大半,正恼怒间,便见到一个黑色身影夹卷着风雪旁若无人地闯进厅内。
他手里握着方才怡夫人插.在门口的长.枪,因皮肤过于白皙,能清楚地看到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
“锵”的一声,火蛟长.枪被刺入地面,枪头整个没了进去。
他扫视了一眼屋内,冰冷的目光落在虞沧澜的身上。
虞沧澜下意识地向后缩了一下,明明正厅铺着不知道耗费了多少,从来没停过的地龙,手里捧着的暖手炉也热得烫人,他就是有种冷彻骨髓的感觉。
……真是冻死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