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那样的决定?”
“怎么会?”虞沧澜的头发很顺,怡夫人没怎么费功夫就梳理得整整齐齐,她扶住虞沧澜的双肩,看向镜子里的二人,柔声道,“娘亲做了那么多,就是希望你迟早有一日能继承虞府。娘亲守了这些年的活寡,被人在背后戳了那么多次脊梁骨,也沾了一些不该沾的血,做过一些不该做的事情,可娘亲从未后悔,也从不担心因此遭到报应,娘只担心,虞氏会在我的手上没落,只担心……”似是下了狠心,怡夫人叹息道,“担心你是个空架子。先前娘亲一直觉着,你经脉受限,当找个能帮助你撑起家业的人入赘,今日看来,澜儿一直有打算。娘不问你别的,你就告诉娘亲,你心里真实的想法。”
虞沧澜想回头去看他娘亲,但被怡夫人按住了肩膀,动弹不得,只能从镜子里看到怡夫人的样子,她瞳孔中惯有的神采像是被什么遮挡了,一片黯淡。
虞沧澜便迎视着镜子里直直望着他的眸子:“娘亲找人入赘,不过是将我从娘亲的手里交到另一人手中,他是人是鬼都还说不清楚。即便娘亲再如何检验,也难保他日后会生出叛变的心思。阮清渠便是很好的例子。娘有多看重他,他如今的行为就让娘有多失望。”
怡夫人静静地听虞沧澜讲话。
虞沧澜:“今日,我在堂上看到玄光阴,以他之能为,即便明着说是他杀了爹,我们都不敢轻举妄动。那时候我便明白,如果,我想要昂首挺胸地活下去,就要做到像玄光阴一样,拥有至高境界的修为,凡等人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更不敢轻举妄动。”
“可你又为何要拜他为师?”怡夫人满心担忧,“他那样冷冰冰性格,让人看不出半分喜怒,若是你不小心惹恼了他,他会杀了你!隐哥的仇我能姑且放下,可你……娘亲怎能让你置身险境?更何况,这些年来,从未听过玄光阴收徒的事情,打着他徒弟名号行骗的倒是不少,他怎么会轻易收你为徒?”
“孩儿也没办法,剑走偏锋。连白鹭书院都无法解决我经脉狭曲的问题,便只有走常人不敢走的路。玄光阴这个人……看着冰冷孤戾,却不是弑杀逞凶之人,孩儿想试试。”
虞沧澜忽然笑了,明镜之中,俊秀少年笑容清丽温柔,眉眼之中带着几分势在必得的坚毅。
“娘亲,”虞沧澜沉声道,“孩儿想试试,孩儿不想把命运交到他人手中,孩儿想以虞沧澜之名,挺立在修真大陆上,让众人都仰视我沧州虞府。阮清渠也好,玄光阴也罢,都不过是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怡夫人闻言,眸中重新聚起了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