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沧澜:“……”他现在说风沙糊了眼睛还来得及吗?而且那个时候的他还不是他!
紫金霄虽是笑着,眼神中却带着七分认真:“表兄那时候便说过,表弟喜欢的,表兄都要给你弄来,绝不会让表弟再因为得不到什么而哭泣。”
虞沧澜一怔,心头涌现一股暖意,却听紫金霄又万分欠扁地说:“虽然表弟哭起来的样子美极了。”
虞沧澜:“…………”
所有的感动瞬间被压了下去,虞沧澜面无表情地看着紫金霄,发出一字金言:“滚。”
紫金霄哈哈大笑,将满是鲜血的右手藏在背后。
此刻,一把白影破空而来,掠出一道弓弧似的影,白象被斜插入虞沧澜脚前一寸位置。
玄光阴站在观湖亭外,饶是刚才那样舞剑,身上也依然一点雪花的痕迹也没有。微风吹动他斗笠上的黑纱,让人辨不明他是否正在看向亭中。
虞沧澜低头瞥了一眼白象,又瞥了一眼亭外的玄光阴,再一看他娘亲和紫金霄微妙的表情,便明白了这一举动的目的——示威。
他磨了磨牙,嘴皮子一掀,刻薄道:“玄老前辈一把年纪了,少做点剧烈运动,当心闪了腰。”
玄光阴浑似没听见这一套冷嘲热讽,冷冰冰道:“白象,送你。”
虞沧澜:“……”
虞沧澜眼皮一跳:“你说什么?”
玄光阴沉默不答,死活不愿意说第二遍。
典型的说话要钱。
虞沧澜一把握住白象的剑柄,便感觉这把剑还跟当年一样固执,死倔死倔,他越往外拔,它就往土里钻。
玄光阴真气一作,白象登时卸去了所有力气,虞沧澜没注意这个细节,用了吃奶的力气猛地一拔,没想到这回白象不挣扎了,害得他用力过猛,握着剑仰面向后倒去。
……混账!
虞沧澜后腰磕在了桌沿上,被怡夫人扶住,直接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
他被颠得眼前一阵晃悠,白象嗡鸣一声,活像是在笑话他。
王八犊子!
他气得直接将白象甩在了地上。
虞沧澜冷冷道:“玄老前辈当真要送我?无功不受禄,我可否把这把剑当成玄老前辈送给我的收徒礼?”
玄光阴漠然:“我不收徒弟。”
“还是准备让我用这把剑手刃仇人以报杀父之仇?”虞沧澜字字呷怒。
玄光阴沉默不语。
虞沧澜冷笑:“那这把剑便没了存在的意义。”
玄光阴沉默片刻,声音艰涩,似是吐出这两个字眼十分困难:“送你。”
“行,”虞沧澜见他软硬不吃,咬牙道:“娘亲,把白象送去后院柴房,劈柴!”
话音刚落,白象在泥地里一挑,刚下过雪的地面松软得很,雪水化进去,泥巴又湿又滑,一大团泥巴全都溅在虞沧澜脸上。
玄光阴:“……”
虞沧澜:“………………”
春桃赶忙拿帕子去擦虞沧澜脸上的泥巴。
虞沧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气得浑身发抖,瞪着玄光阴,眸子里蒙了一层水汽,随即拂袖离去。
众人随虞沧澜浩浩荡荡地离开。
紫金霄慢悠悠走在最后,打玄光阴面前走过时,跟孔雀开屏似的,“刷”的一声打开折扇,淡淡道:“今日我算是明白了个道理,有些东西,表弟过去喜欢,现在可未必,送礼也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我这把剑,断得也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