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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黎簇房里离开差不多是午饭时间,吴母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地道的杭州口味饭菜,吴邪过去吃饭时,胖子正吃得欢快,一口一块肉,没几下盘子就见底了。
没看见黑瞎子和闷油瓶,多半是有事出去了。
“前几天还嚷嚷着减肥,就你这管不住嘴的,这辈子都别想掉肉了。”
吴邪洗完手一屁股坐大快朵颐的王胖子身边,拿起筷子夹走盘里最后一块肉。
王胖子吧唧着嘴巴,问:“黎簇儿那孩子怎么样了?还恨着你呢?”
“你说呢。”吴邪咽下嘴里的肉,表情看起来有点无奈,“换你,你恨不恨我?”
王胖子喝一口小酒,“那必须恨,还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反正我做不到黎簇这样,就对你发发脾气,也不动手。”
吴邪拿舌头顶了顶脸颊,道:“怎么没动手,我这脸上多了几个爪印没看见?”
“那是你活该。”
吴母从厨房盛饭回来,把饭碗往吴邪面前一搁,发出“呯”的一声轻响。
“……”
吴邪立刻坐直身体,嘴也老实了,不敢乱说话。
吴母叹口气,“小邪,黎簇这孩子是好孩子,咱吴家欠人家的已经够多了,本来就没还清,你现在又整这一出,到底是什么想法?”
吴邪也叹口气,“妈,你相信因果报应吗?我感觉……我的报应现在来了,我不能不管黎簇,他是我的孽债。”
吴母给他夹了一筷子炒肉,“那你接下去怎么办?”
吴邪突然没什么胃口了,拿起老烧酒灌了一大口,擦擦嘴:“先把药方的事搞定再说。”说完站起身,“妈,鸡丝粥好了吗?”
“刚装到保温桶里,正要给你送的,炖的很烂,好消化,你让那孩子多吃点。”吴母答,再皱眉,“黎簇这身体太不行了,你像他这个岁数,哪会一身病痛又营养不良,这几天我住这,给他好好补补。”
吴邪去厨房提保温桶,临走前摆摆手:“没事,等这件事了了,我带他回家长住,到时候你和奶奶看着办,想怎么补就怎么补。”
“……”
闻此言,吴母若有所思,目送自家儿子离开后,无声地摇摇头。
院子里的三角梅开得正好,吴邪随手折了几枝捏在手里把玩着,本想回黎簇房里给他送粥,结果转个弯后与某个正打算悄悄溜走的年轻人打了个照面。
“……”
“……”
场面挺尴尬的,黎簇一脚踩在桂花树上想翻墙出去,过于矮小的桂花树支撑不住他的重量,在墙边颤巍巍地抖着花枝。
黎簇心虚的左顾右盼,眼睛不敢和吴邪对视,顿一顿又觉得干嘛要心虚,遂一咬牙翻上墙头,再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他拍拍手从地上站起来,回头看着刚翻出来的院子,里头静悄悄什么动静也没有。
也不知道那老流氓怎么想的,看他翻墙逃跑屁都不放一个,那些什么一辈子的话果然是随便说说想骗他手里的药方。
黎簇觉得难过,又觉得生气。
难过吴邪又骗他了,生气自己怎么还会上当!
抱着郁结烦闷的一颗心,黎簇低着头往巷子外走。
巷子口设了一家馄饨店,摆了十几年的老店铺,一到饭点的时间就特别多人,馄饨煮开后撒上调料,香味一阵一阵往外飘。
黎簇还真有点饿,闻着香味后下意识抬头去看,目光便冷不防和等在那的神经病对上了。
“吴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