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白大褂一前一后快步走过安静的走廊,走在前面的男人四十岁许,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发际线高的惊人,后面的护士落后他半步,两人皆是行色匆匆。
高医生边走边问:“807号的那位病人,今天还是没有醒?”
护士应了一声,又小声道:“据说那唐小姐的父亲还请了一个坊间有名的老中医过来,又是扎针又是拔罐的,还是没反应……”
“老中医?”高医生拔高了嗓音,嘲讽地冷笑一声,“还坊间?他怎么不去找个天桥底下看相的呢?人躺在我们医院里,这样胡来,万一整出个毛病,还让我们担责不成?外面不三不四的人怎能随便进病房,你怎么不拦着呢?”
护士委屈道:“我都说好多回了,他是病人的父亲,还带着几个保镖,我哪里拦得住……”
高医生冷着脸:“中医的名声都是让那些江湖骗子败坏的,跟那唐先生说,他要病急乱投医,麻烦他办了出院回家去,这里归我管,由不得他胡来。对了,言医生什么时候到?”
“应该已经在路上了,说是堵车。”提起这位言医生,小护士不知想起什么,眼睛瞬间亮起来,方才的委屈劲儿一扫而空,“要不我再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不用。”高医生托了托眼镜,“我们去807看看,在那等就行了。”
这一整层都是设施齐全的高级单人病房,远离了大厅的熙攘和嘈杂,明亮而清净,807病房门前两个西装革履的保镖敬业地守着,见到主治医生,两人对视一眼,打开门让他进去。
护士做完几个例行检查,高医生蹙着眉头翻看病历,唐氏的董事长唐罗安神色焦虑地站在病床前,充满血丝的双眼,夹杂着银丝的头发,短短十来天,他就从一个威严稳重的珠宝企业家变成一个充满疲惫和忧愁的中年老父。
“高医生,我女儿她……”
高医生按了按额头,这是最近这些日子以来每天都要回答的话题:“从检查的结果来看,唐小姐的情况没有恶化。”
唐罗安追问:“那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这个,我也无法回答你,再等等吧,言医生马上就到了,他是我们医院最厉害的专家,如果连他都没办法,那整个w市的医院只怕都没办法了。”
高医生话里话外的不确定显然并不能令唐罗安满意,他的目光落到病床上一动不动的女孩身上,营养针只能维系基本的生命,连日来的昏厥让唐锦锦看上去消瘦得可怜,医护正在为她擦身按摩,露在外面的胳膊细得近乎一折就断,脸色也苍白的不见一丝血色。
唐罗安叹了口气,房门再次打开,却是跟随他多年的吴秘书匆匆走进来,低声道:“唐总,上次联系的那位张大师到了。”
“哦?是龙虎山的那位?”唐罗安一怔,继而大喜,像是溺水的人死死拽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快请张大师进来。”
高医生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在他眼里,什么龙虎山狮虎山,跟那些天桥底下看相的都是一丘之貉,无甚差别。
他咳了两嗓子,沉着脸道:“唐先生,我理解你爱女心切,但是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这里是医院,讲究的是科学和规范,不是宣扬封建迷信的地方!更不能容忍三教九流之辈在医院里招摇撞骗!”
唐罗安脸色一变,冷冷道:“我女儿躺在这里都多少时日了?药石罔效!你们所谓的专家会诊,甚至连什么病都不能确定,要是你们能治好我的女儿,我用得着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