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墙反倒更像个摆设,侧面的插座空空如也,仿佛从来没有通过电似的。落地窗边设了一座落地屏风水族箱,几尾珍珠锦鲤悠哉游过。
说话间,言亦君将人放平,三两下剪开衣服,完全暴露出背后的伤口。
他家里,普通的医疗器具都是备齐了的,甚至专门将地下车库修成了一个小型私人手术室。不过眼下这点小伤,倒还用不上。
言亦君消过毒,细细检查了伤处,也不问这人是谁,又是如何受伤的,只是平静地道:“伤口不深,长度不超过三厘米,也没有伤到要害,只是皮肉伤,至多是失了点血,已经做过紧急处理,血已是止了,我会在局麻后给伤口清创缝合。如果是刀具之类的刺伤,打了破伤风后注意及时换药护理即可。”
“皮肉伤而已?”段回川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许辰毕竟年幼,力气不大,一时紧张冲动之下,又隔着衣服,只是浅浅扎了一下也很正常,当时思维混乱,又顾着安抚弟弟,只觉得心情沉重,竟没注意这许多细节。
这么想着,他又微微蹙起眉尖:“既然只是小伤,那为何昏迷不醒?”
言亦君手里动作一顿,抬眼向脖颈处的指痕投去一瞥,斟酌着说辞,委婉地道:“也许是因为,呼吸不畅,或者受到较大惊吓,都有可能。”
“……”段回川突然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登时无言以对。
雨声渐小,雷云似也尽情撒够了气四散流走。
言亦君处理完伤口,将人安置在客房,最后净了手,这才走回来看向他。
“不用担心。”言亦君言语温和充满耐心,像每一个善良的大夫那样安抚着患者的家属,“他很快就能醒来,伤势并不严重,修养些时日就没事了。”
“我并不是担心这种家伙……”段回川苦笑着摇了摇头。
“哦?”言亦君恰到好处地扬起眉头,吐出一个疑惑的音节,见段回川欲言又止,便微笑着补充一句,“不用回答也没有关系。”
段回川沉默片刻,淡淡开口:“其实这人,跟我有点血缘关系。”
言亦君一愣,又扭过头去仔细看了看许永的样貌,露出微讶的表情:“倒是看不出来,他应当不是你父亲吧?”
“自然不是。”这两个字眼听在耳中,刺得他皱了皱眉,他缓声解释道,“他是我母亲的哥哥。”
言亦君没有去问为何不直接称舅舅,而是提及令一桩事:“你的弟弟姓许吧,跟你不同姓,想必是表兄弟,莫非是此人的儿子?”
段回川惊讶于他对于细枝末节的敏锐,点了点头:“不错……小的时候他曾经收养过我几年,那时小辰刚出生不久,他成日里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在外面吃喝嫖赌,耗光了家里的底子,小辰的母亲便离家出走了。”
言亦君从这短短只言片语中,品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现在许辰跟着你生活,这么说来,是你把他养大的?”
“谁让他生在一个靠不住的家庭呢。”段回川嘴角衔着一丝嘲弄的笑,却不知在笑谁,“长兄如父,倘若我不管他,这孩子可能会活活饿死。”
“难怪你们感情这么好。”言亦君垂下眼睫淡淡一笑,“既然早已不是一家人,那此人今日前来,想必不是来走亲戚的?”
段回川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些,下意识伸进兜里却没摸到烟盒,倒是言亦君递了一盒过来,是平日里他惯用的牌子。
他尴尬地道了声谢,点燃一根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