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着一方通行,所以——直到现在,他也不愿去怀疑一方通行。
毫不犹豫,勇往直前。
上条当麻向着那个方向急奔而去。
……
确认上条的背影已经基本远离此处后,一方通行这才长舒一口气。恐怕上条自己也略微知情吧,一方通行是有意想要将他调离此处的。
第一位调整了几下呼吸。
然后,以靠坐在地的姿势,以几乎不能站立的凄惨姿态,将手/枪从怀中缓缓取出。
视野因失血过多而变得惨白一片,就连拿着枪的手也几乎不能举起。这沉甸甸的铁块对于此时的一方通行来说并不像自卫的武器,反而成为了沉重的负担。
歪歪斜斜地努力支撑着身体,一方通行艰难地站立了起来。仔细看的话第一位早已冷汗涔涔,双眸因为剧痛失去了焦距,就连那背后的金属柱也由于这强行举动拖曳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痕。
上条当麻已经离开此处,而且一时半会是赶不回来的。而自己能力丧失,身负重伤,几乎连站立都无法做到。
在这样的劣势下,在这样的绝境下。接下来就是,属于自己的地狱了——
“这才是……最后的时刻啊。”
这样说着,白色的怪物举起了枪,以那颤抖的枪口对准了从阴影中缓缓走出的真正的狂兽。
在尖塔顶端爆炸的一刹那脱身,以钢铁之躯毫发无损地在此处着陆,这位戴着贝雷帽的刀疤男子正是一方通行此时最可怕的敌人。
也许是认定了即使合两人之力都无法争取太大胜算,一方通行特意将上条引开。在小型氢/弹已经被阻止的此时此刻,第一位已经没有必要去将眼前这名男子打倒了。
所以只是牺牲品而已。
自己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的牺牲品而已。
(还真是狼狈啊,我。但是……已经没有抱怨这个事实的必要了。)
虽然很不甘心,虽然悔恨得不行,但自己已经大概了解之后的走向了。那个无能力者说得没错,从一开始自己就已经树好了死亡flag,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既然不能逃掉的话,就至少在最后玩得盛大点啊。)
想到了黄泉川,想到了芳川,想到了最后之作。一直珍视着的她们,可能现在正担忧地四处寻找自己的下落吧?
但是,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因为今夜,即是终结一切的时刻。
男子同样举起枪口,对准了一方通行。将要迎接第一位的是,狂暴的笑意,与呼啸而来的十六发子弹。
即使如此,白色的怪物还是轻蔑地笑了。
“——那么,来一决胜负吧,斩崎君。”
像是在邀请似的,像是在戏耍似的,一方通行以这副破烂不堪的凄惨模样说道。
为了迎接这最后的最后。
白色的怪物,露出了从所未有的,平静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