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在过往的千百年间已经被无数思想家与哲学家翻来覆去地思考过了吧。如果要把这些观点整合的话,恐怕区区百本厚书也无法完全阐明。
所以,倒不如不去思考。
既然是没有结果的旅途,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放弃启程。
但是,早在几日前,一方通行得出了答案。
自己是为了“死”而活着。
既不抱有对未来生活的期待,也不想给予自身分毫希望。
然而这个答案,却在此时动摇了。
被斩崎狠狠地一脚踹在胸前,尽管下意识地用手臂去格挡却还是抵不过那份冲劲,一方通行狼狈地滚落在钢筋上。
头痛欲裂,视野模糊,甚至连呼吸也充满了血腥味。即使放着现在的自己不管也会很快失血过多而死,但斩崎似乎将这种踢打的虐待手段作为一种乐趣,想要慢慢折磨奄奄一息的一方通行。
在被自己的血沫呛到忍不住咳嗽起来后,一方通行模糊地听到了斩崎的话语。
“你这小子……看上去就是一副已经无所依恋的样子啊,但是你觉得——就凭你的牺牲真的能救回点什么吗?”
一方通行微微动了一下嘴唇,但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已经丧失了,只是以那隐忍着痛楚的红眸瞪向斩崎。
“答案是no啊!!你完全没有拯救到任何事物,学园都市最终会被我摧毁、你也会在这里像块破抹布般凄惨地死去——既然如此,你还觉得自己的死是真的有意义的吗?!”
活着的意义是消亡,但是如果连消亡都失去意义的话,那么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独立人格也好,最后之作、黄泉川和芳川也好,甚至是那个叫“上条当麻”的无能力者,到最终自己还是无法挽救。
斩崎怒吼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地回荡,但是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去理会了。
包围着一方通行的,是无尽的疼痛、寒冷与绝望。
(真是……做什么事情都没有成功过啊。不仅没有帮上那个叫“独立人格”的哭哭啼啼的家伙,就连对那个无能力者也没有痛下杀手…………到最后任务还是失败了啊。)
不管是监视上条当麻不让他牵扯过深,还是要在26日杀死上条当麻,一方通行都做不到。
因为那个无能力者,可是在拼上性命想要把自己从深不见底的黑暗中拉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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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上挨了重重几脚,一方通行就这样毫无反抗地任凭斩崎殴打着。
既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任何要忤逆的意思,第一位只是将身体蜷起尽量减轻力道,像是死了一般。
然后斩崎咋了一下舌,飞起一脚向一方通行踢去!
目标是,让第一位被踹下钢筋、在200m高度的坠落而死。
一方通行那单薄的身躯被瞬间踢出圆台,在钢筋上翻滚几下后身体重心不稳,径直向一边偏去。
眼看着就要滚落下钢筋的时刻,一方通行突兀地,伸出手死死抓住了边缘。虽然在生死攸关之际稳住了身体,但下半身已经悬在空中看上去岌岌可危。
“喂喂,这可和说好的不一样啊。你不是认为‘活着‘这种事情完全没意义吗?既然如此、像这样狼狈地苟延残喘又是怎么一回事?”
一方通行艰难地喘着气,被红黑血液染红的脑袋无力地垂下。为了维持抓住钢筋的动作第一位已经竭尽全力,大脑更是被钝痛折磨得几乎无法思考。
可是,在那一瞬间还是下意识地抓住了钢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