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都卖了十多年了,大家都喜欢这个味道,天不亮就有人来买,喝完一碗热乎乎的汤再去干活,别提多舒服了……不怕你说我吹牛,这整个锦州城啊,也没有第二家比得过我们。”
荣三鲤哟了声,朝锅里看。
“这么好的东西,那我必须得尝尝了。”
老头忽然将盖子盖上,原来说话时粉皮已经盛了出来,正在往里加料呢。
“你吃不吃辣?”
“吃。”
他朝碗里豪爽地洒了两大把辣椒粉,分量似乎比先前的多许多,嘴里说:
“你就是对面新来的掌柜是不是?”
“是,我们见过?”
他笑得脸上皱纹愈发深刻,“昨天你们下车的时候,我们就在这里做生意,正好看见了。”
“以后大家都在同一条街上做生意,多多照顾呀。”
荣三鲤客气道。
老头点头,把加好料的粉皮递给她,满满当当地两大碗。
“进后面的店里吃去,酒楼早上不做生意,桌椅随便用。”
荣三鲤刚要接过来,就被顾小楼抢先一步。
粉皮两个铜板一碗,他已经放了四个铜板在柜台上,端着粉皮就朝酒楼里走,荣三鲤冲二老笑笑,也跟了进去。
如老头所说,店里早上果然不做生意,坐在里面的都是吃粉皮的,满屋子飘着香菜味儿。
由于不赚钱,杂役也不伺候人,长凳自己翻,筷子自己拿,没免费茶水,桌上还有些昨晚剩下没擦干净的油腻。
顾小楼皱眉看着眼前的桌子,碰都不想碰。
“这是出来做生意的态度么?咱们回家吃吧。”
荣三鲤没说话,也没动。
他看她的意思是要在这里吃定了,只好用袖子擦干净长凳,陪着她坐下。
“生意能做到现在,说明人家有自己的本事,别只看缺点不看优点。”
荣三鲤拿着筷子,认真看这碗飘满红油的粉皮,只见其晶莹剔透,薄如窗纸,却又张张分明,不带一点破损。
汤水因辣椒粉变得红通通,上面飘满油,却一点也不显得腻,葱花和香菜新鲜饱满,颜色如此分明,看得人食指大动。
不说别的,光这卖相,就比她以前吃得好许多。
顾小楼不像她似的有耐心欣赏,夹起一片白玉似的粉皮就往嘴里塞,没成想粉皮竟是那么烫,汤水又辣,他呛住了,咳得满面通红,肺管子都差点吐出来。
荣三鲤忙给他拍背,掏出手帕帮他擦掉嘴角的红油。
顾小楼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从额头到脖子的皮肤都泛出一层粉红色,眼睛里满是泪水,蒙了一层雾似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可怜。
其他吃粉皮的人看见了,见怪不怪,还笑话他。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粉皮也是一样啊。你看汤上飘得油这么厚,又是刚出锅的,一时半会儿能入嘴吗?年轻人,还得学着点啊。”
顾小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洋相,本就很不好意思,还被他这样一番调侃,就将气发在粉皮上。
“什么破东西,我不稀得吃。”
荣三鲤笑而不语,拿起那双涂了黑漆的竹筷子,夹起一块粉皮吹凉,然后送到他嘴边。
顾小楼惊讶,“做什么?”
“吃呀,张嘴。”
她将粉皮往前递了递,几乎碰到他的嘴唇了。
顾小楼受宠若惊,连谢谢都忘了说,呆呆地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