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掐耳朵是没用的,掐下来也不够炒一盘。黄润芝逼丈夫想办法,自己的高跟鞋也一个劲儿在地面上敲,眼睛转溜着,一会儿一个主意。
“我们去雇几个地痞流氓闹场怎么样?我堂哥认识这种人,花几块大洋就能让他们在店里闹一天,看谁敢进去吃饭。”
“你当人家傻的啊?不知道报警吗?”
“那就派伙计往他们家的锅里丢苍蝇?保管第一天闹出这种事,没人愿意再光临。”
“才刚开春,上哪儿去找苍蝇?粪坑里也刨不出来啊。”
“那你说怎么办?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你是男人,你出主意啊!”
常鲁易被她逼急了,倒真想出个主意,冲她这样那样的耳语一番,黄润芝露出惊喜的笑。
“行!就按你说得办!”
他们忙活起来,过了没一会儿,锦鲤楼的小跑堂就站在门边,对正在招呼客人的荣三鲤招手。
“老板,您快来看看。”
荣三鲤让顾小楼过来接替自己,帮食客点单,她则走到小跑堂身边,往门外瞧去。
常家饭庄仍是冷冷清清,门外却也挂出一块牌子,上书——凡今日进店消费满三百文者,可抽奖赠送秘制烧鹅一只。
锦州靠大运河,养鸭养鹅的人很多,做鹅的人自然也多。一只烧鹅市场价普遍是一百文,常家饭庄里价格贵一半,卖一百五十文。如能免费赠送,也算是美事。
可大中午的,有几个人能消费满三百文呢?
她一笑置之。
“不用管他,招呼客人就是。”
跑堂应声,一甩抹布跑去端菜了,荣三鲤回头看着热热闹闹的大堂,还有挤满楼梯等位置的食客,欣慰地扬起嘴角。
刘桂花从后院跑出来,跟她说厨房的鱼已经快用完了,得尽快买。
荣三鲤拿出一张名帖,上面印有她的名字和锦鲤楼地址,让她去码头找一个叫贺六的鱼贩子,正是上次给他们送甲鱼的那一位,叫他按照昨天的订货单原模原样再送些鱼过来,鱼钱等打烊后一起结算。
码头离永乐街不算太远,刘桂花又很想帮她出出力,拿着钱就出门了。
荣三鲤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就被客人叫去,争先恐后的点单。
常家饭庄里,常鲁易夫妇把牌子挂出去后就开始期待,满以为客人会蜂拥而至。
然而根本无人从他们门口经过,更别说进店了。但凡路过一个行人,都被对面的热闹氛围吸引过去。
黄润芝眼巴巴地等了半天,见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半,往常这时候店里早已经坐满了人,今天却连个鬼影都没有,摆明了是对面开张害的。
这几日的信心勃勃被击碎,她恨不得冲到对面去抢几个人过来。
对了……抢!
黄润芝眼尖地瞥见一个熟悉身影,用力推丈夫。
“快!那是昨天来咱家吃过饭的,你去跟人家套近乎,把他带进来!”
常鲁易拉不下这个面儿。
他记得那人,就在不远的制烟工厂做工的,偶尔会来店里点个小炒菜配碗白米饭当做打牙祭,撑死了也就三十文钱,几乎没赚头。
平时最嫌弃的就是这种又占座又不点什么东西的食客,今天却要主动套近乎?怎么可能。
常鲁易不想去,黄润芝又开始掐他。他连蹦带跳地逃出门,决定先混一会儿再回去。
等到十二点时,常家饭庄里稀稀拉拉地来了几个客人,不是因为跟他们关系好,也不是因为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