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翎咬咬牙,跑上前去,开始敲医馆的门,砰砰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中传出去老远,夹杂着檐下水珠滴落的动静,一如谢翎此时焦灼急切的心情。
他恨不得直接破门而入,将那大夫抓出来,幸运的是,不多时,头便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来了来了,客人轻些!可莫把老朽医馆的门给锤坏了。”
谢翎听罢,心中大喜,立时停下,两手不安地垂在身侧,果然不敢再敲,透过窗纸,一点朦胧的暖黄光线渐渐靠近,然后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站在门后,半披着衣裳,他见了谢翎,举起手中的灯看了看,道:“唷,这么小的娃娃,可是家中人害了什么急病?”
他说话神态甚是慈和,比之前那城东医馆的伙计不知道好了多少,谢翎二话不说,噗通跪倒在地,喊道:“求大夫救救我姐姐!”
那老者见了,连忙来扶他,口中道:“别急别急,先起来,你姐姐现在在何处?”
谢翎依言起来,红着眼圈道:“她现在动不了,我背不动她。”
那老大夫听了,便道:“你稍等片刻。”
他说罢立即回转去,入了内间,谢翎心中焦急,不时伸长了脖子往那通往内间的帘子处看,幸好没多少时间,那老大夫便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正睡眼惺忪,仿佛才刚醒的模样。
老大夫背着一个箱子,取了两把伞,对谢翎道:“走罢,老朽与你去看看。”
谢翎大喜过望,心中充满了感激,又对那老大夫殷切道:“我来替您背箱子罢?”
老大夫呵呵笑了,摆手道:“这箱子重着哩,莫绊得你摔跟头。”
倒是那少年将灯笼递给谢翎,道:“劳烦你提着。”
谢翎依言接了,他才转头去对老者道:“爷爷,药箱给我罢,天黑路滑,别把您再摔了。”
一行三人打着伞,在谢翎的带领下,步履匆匆地朝城东走去,谢翎忧心施婳的情状,但是无奈那老大夫年纪大了,腿脚慢,实在走不快,只能强行按捺下心中的焦灼,这一路走过来,倒仿佛把谢翎一颗心按在那滚烫的油锅上煎熬一般。
终于,谢翎带着那老大夫到了施婳所在的地方,施婳依旧躺在地上,还没有醒,谢翎心中一紧,赶紧放下灯笼冲过去,轻轻摇了摇她,小声唤道:“阿九?阿九?”
触手的温度烫得他一个哆嗦,施婳脸色苍白无比,脸颊处却浮现出绯红,映衬着她额上的伤口,简直是触目惊心。
谢翎的整个心都好似被一只手攥紧了,碾得生痛无比,他声音带着哭腔,对那老大夫道:“我姐姐醒不过来了。”
老大夫上前来,口中忙道:“别急别急,让老朽先看一看。”
借着灯笼光线,他看见了施婳额上的血洞,倒抽了一口凉气,道:“这怎么弄的?寒水,把药箱拿过来。”
那少年应了一声,走上前来,将药箱放下,利落地打开,一股子苦涩的中药气味扑面而来,里头各种瓶瓶罐罐,不一而足,谢翎看不懂,他只能拎着灯笼在一旁干着急。
老大夫手法利索地处理了施婳的额上的伤口,拿棉布缠了,又道:“发热了,衣裳还湿着,恐怕是冻的。”
他转向谢翎问道:“小娃儿,你家住在何处?可不能在这里呆着,病情怕是会加重。”
谢翎一时有些茫然无措,家?他们没有家……
老大夫似乎看出了他的难处,心里叹了一口气,也不问了,只对那少年道:“罢了,寒水,你将她背起来,我们回医馆去。”
少年应了,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