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翎想学,施婳便停下来教他,如何提气,如何开腔,如何转音,都一一仔细说清楚了,一边教,一边喊上一嗓子,谢翎听罢,自觉掌握了技巧,点点头,煞有介事地道:“我懂了。”
施婳狐疑:“真懂了?”
谢翎答道:“真的,不信你听听。”
他说着,便学着施婳那样喊:“卖花嘞!”
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转音更是没有,但是胜在音质清脆,足够响亮,一声吼出去,半条街是听到了,施婳顿时扑哧笑出声来。
正在这时,她听到了另一个笑声,就在头顶响起,施婳立即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半开的窗扇旁,站着一个青年,正低头看着他们。
方才笑的人大约就是他了,施婳见了,也并不窘迫,冲他一笑,反而落落大方道:“叫这位公子见笑了,可是打扰到您了?我们这就离开。”
那青年听罢,摆了摆手,笑吟吟道:“无妨,小孩儿,你们卖的是什么花?”
施婳转过身来,好让他看清楚背上的竹篓,答道:“是梅花,公子可要买上一两枝?若是用水盛着,能放好几日呢,香气也好闻的很。”
青年闻言,爽快道:“好,你的花我全要了。”
施婳怔了一下,却听那青年又道:“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你答不答应。”
施婳很快回过神来,并没有露出喜色,只是谨慎道:“请公子道来。”
青年道:“你再喊一声给我听听。”
施婳没明白这意思,有点发蒙:“喊什么?”
青年悠悠道:“卖花嘞。”
竟是学着她那一声喊出来的,施婳恍然大悟,仔细打量了他一眼,定了定神,道:“原来是这一句,请公子听好了。”
她说着,便沉住气,开口喊了一声:“卖花嘞!”
声音清脆,又夹着几分女童的柔和,调子优美绵长,在清晨寂静的街道间传开去,好似歌声一般,十分好听。
那青年笑了,抚掌赞道:“好!”
不多时,便有一个身着青色衣帽的少年小厮下来,给了施婳一个锦袋,把那些梅花抱走了,施婳掂了掂袋子,心中有了数,叫住那小厮道:“小哥哥等一等,这钱多了。”
那小厮还没说话,楼上那青年又出来了,声音带笑道:“多出来的便送你了,小孩儿,你以后若是要卖花,可以来这一带,想买的人多着呢。”
施婳点点头,认真向他道了谢,拉起谢翎的手,背着空竹篓沿街远去了。
没多久,房门被敲响了,那少年小厮进来,怀里抱着满满的花枝,霎时间冷香盈满了房间,他道:“公子,这花要插起来么?”
青年听了,道:“插起来吧。”
小厮在屋角找了一个天青色柳叶瓶,把梅花都插上了,才道:“公子平日里不爱这些花花草草的,怎么今日想起来买了?”
青年慢悠悠地道:“不是看着挺美的么?”
他说着,又叮嘱道:“若那小孩下回还来,你不必知会我,买下便是了。”
小厮心里犯嘀咕,也不知他家公子又撞的哪门子邪了,但是嘴里仍旧是答应下来了。
话说施婳和谢翎回了医馆,天还未全亮,所有的房门都紧闭着,想是林寒水与林老大夫还未起,施婳问谢翎道:“你今早是如何起的?竟然没有惊动寒水?”
谢翎老老实实地答道:“我让他睡里边,我靠外边睡了,到时候若惊动了他,就说我要起夜,他自然就不会怀疑。”
这还连后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