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乐意忍不住偷偷瞄了一下左手边。殷其藏正在拉安全带，只留给她半张抿着唇的侧脸。他这会儿的面色比之前好多了，但轮廓线条依然坚硬，明明白白地写着不好亲近。
要命，乐意一边收回视线一边在心里哭丧，好的不灵坏的灵，被当面抓个正着，现在要怎么办？
仿佛就是要验证乐意的糟糕预感，殷其藏系好安全带后并没立刻发动轿车。他沉默地坐在那里，乐意也不敢多话。这层车库是管理层专用，向来没什么声响，四周空旷得简直能让人窒息。
就在空气真正凝固之前，殷其藏总算开了金口：“乐意。”
听到自己的名字，乐意下意识地挺直腰板。“殷总。”
上车以来，殷其藏第一次转过脸，直盯着她。“你今天什么时候来公司的？”
乐意给他做了一年助理，哪里还不知道他的审视里全是不满？“九点。”她只能老实回答，顺道腹诽殷其藏真会找地方逼供——□□art的空间比办公室压迫得多好么！
九点是殷氏的正常上班时间。
殷其藏眉头微皱，放在方向盘上的拇指也跟着动了动。“自己开车？”
乐意谨小慎微地观察他的小动作，同样谨小慎微地回答：“嗯，自动档。”
她的潜台词是自动档用不着受伤的左脚，殷其藏显然听出来了。他面色稍霁，但只是一瞬间。“既然知道伤没好，你还到公司干什么？”
乐意心中哀鸣，她就知道躲不过去。“我想把方案再完善一下。”在那种无形的视线压迫下，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殷其藏应该没听见她对程橙说的话吧？听见那就真完蛋了……
男人果然黑了脸。“我让你休假，这事儿就不用你管了，明白吗？”停顿了下，他又补充：“其慕那事儿你也不用管了。”
“……啊？”乐意大为震惊。如果说工作可以暂时放下的话，殷其慕确实是被她摔到地上去的呀？
“我说不用管就不用管。”殷其藏干脆利落地拍板，根本没给乐意留下提问的功夫。说完，他径直发动轿车，开了出去。
乐意一路上都没忍住思考为什么。殷其慕不是徇私的人，所以她不用再管的意思是，那是殷氏家族事务，他们要内部解决？
虽然乐意还有其他猜测，但只有这个最符合逻辑。这是件好事，意味着她不用担心殷其慕买账与否的问题了。只要摆平公司里那些莫须有的流言，她依旧能好端端地做她的总裁助理。
故而，当殷其藏把车停在公寓楼下时，乐意诚心地道了谢。“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殷总。”
殷其藏转头看她，眸色深沉如墨。“知道就好好养伤。”
这话说得，简直算温柔了吧……乐意耳根一热，为了掩饰，不得不开口澄清：“不只为今天，殷总。”
“一样的。”殷其藏轻描淡写地接道。
……解决殷其慕的问题和送她回家性质一样吗？
乐意总觉得其中逻辑有什么不对，但对方态度就和平时没啥两样，她不免怀疑自己神经太过敏感。“那……”她试探地问，“我先上去了？”
殷其藏立即皱眉。“我送你上去。”说着，他推开车门，长腿一迈就出去了。
啥？乐意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绕过车头的身影。等她这边的车门打开时，她才回过神，赶忙挥手道：“没事，殷总，我能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