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光接着道,“过段时间共叔段果然乱事,在鄢城这个地方被庄公剿灭了,武姜被庄公囚在城颖,庄公伤心失望,言说不到黄泉不相见,这句话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啦。”
几个小孩看看书,又看看司马光,小大人似的频频点头,庞籍自院门外进来,暗暗点点头,走进流觞亭,朝司马光问道,“可知‘颍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是何意?”
几个小孩见是庞籍来了,汪地一声从石桌边散开,挨个排好队站好,规规矩矩给庞籍行礼,“学生见过庞先生。”
庞籍示意他们不必多礼,朝司马光看去,目带鼓励,“司马光你说。”
司马光施了一礼,接着方才的话道,“说的是颖城的臣子颍考叔,是至纯至孝的人,听说庄公这件事,就建议庄公在这城颖和皇宫中间挖一条地道,在地道中相见,也算全了母子之情。”
“正是此意,生而为人,至純至孝,孝顺父母亲,友爱兄弟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们要记好了。”
“是,学生谨记先生教会。”
庞籍点头,“都回去吃饭罢,明日一早鸡鸣时来上课。”
庞籍说完回了屋,孩子们得了自由,一窝蜂就散了,有个小孩叫上官尚武是个另类的娃,下河抓鱼,上房揭瓦,辣手摧花掏鸟蛋什么都干,每次路过梁铮的时候都对这口缸非常感兴趣,不是踢就是拍的,有时候还想试试飞毛腿,院子里的非灵长类们都有些怵他。
上官尚武的体内大概装了根弹簧,上学的时候被压紧了,一放学就要想方设法的做功释放能量,今晚也一样,路过梁铮的时候,黑漆漆的眼珠子一转,捡起块石头来就要砸了玩,被后头追上来的上官尚光一把拉住了,“尚武你怎么老是要跟这个瓮做对,这个瓮每天装着水给我们洗手洗笔,也很辛苦的。”
尚武在梁铮身上拍了拍,又一脚将面前的石子踢飞了,气愤不已地甩开自己的兄长,“那庄公的故事我听了就生气,兄弟不仁,母亲不慈,都要杀他了,他还要凑上去见什么母亲!庄公后悔那是他有病!我们怎么学一个有病的人来做事呢。”
梁铮知道尚武火气为什么这么大,因为他母亲也是偏心眼,偏心长子,他是放养,性子才这样野。
“孝一字天经地义,你怎能说这样的话。”上官尚光反驳道,“况且万物皆有灵,你将你的怒火发泄到其它人身上,是不是恶人?”
尚武没法反驳,悻悻扔了石块,丢下上官尚光,自己跑出去了。
上官尚光过来检查了缸,又用袖子擦了擦上头的泥污,他是个非常文静老实的小孩,常常追在尚武后面收拾烂摊子,把尚武捉出来的鱼翻到河里去,尚武捉弄老先生被抓时自觉出来替弟弟顶缸,给尚武带吃的,常常护着弟弟,尚武既喜欢他,又不喜欢他。
梁铮完全不能理解这一段圣贤书。
郑伯克段于鄢。
庄公与武姜之间哪来的母子之情,结局都是胜利者写的,庄公说得出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样骄之纵之进而害之的话,武姜能做出帮助小儿子残害大儿子的事,两者就不要标榜母慈子爱相见泪流的场面了吧。
如果老天讲的是因果报应,用她死于非命并且穿成个死物来当惩罚,她无话可说,不能抗拒,但永不改正,重来一次也是一样的。
梁铮选择修炼,背诵佛经。
唐策坐在客厅里办公,过了六十分钟也没叫醒梁铮,打算给她好好睡一觉。
电脑旁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吴进,唐策去阳台上接,“喂?”
吴进的声音凝重,“情况不大好,我的人在清明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