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是忘了这事了,婶子这就去。”
人都出去忙活了,房间里就只剩做针线的周青,周青眼里的泪喷薄而出,哭得不能自己,伏在桌子上好一会儿,大概是知道老人家的寿衣耽搁不得,这才又起身接着缝制寿衣,一针一线都噙着泪,又缝制得格外小心。
梁铮不大能体会,但能理解,毕竟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老婆子为了不拖累她,自缢身亡,也是一片爱心。
院子里的生灵也不敢乱说话了,等到装殓入棺,已经是夜里了,周青披麻戴孝,跪在棺椁前守灵,子夜的门外抢进来一个头戴白花的女子,进门也不看灵堂,一双丹凤眼锁定在周青身上,冲上来揪着周青就要打耳光,“你这个贱妇毒妇,竟然杀死了我阿娘!我打死你!”
梁铮有点担心周青,怕她被打伤,一来一整日滴水未进,二来是性格使然,周青平素连黄鹂鸟都要爱护的人,又加上伤心过度,定要被欺负了。
“啪!”
打脸的啪声不是从周青脸上发出来的,反倒是蔡云妹捂着脸惨叫,扬起的右手被周青紧紧握着,想挣挣不出,凤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周青站在灵堂前,面色发冷,“平时你跋扈蛮横些也就罢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阿娘的灵堂前,你闹事,诚心了不想让阿娘安息么?”
蔡云妹尖叫一声,不敢置信,“你竟然是敢打我!你个荡[妇,你和洪家小公子的事当我不知道么?你就是嫌阿娘碍着你的路了!杀了她好带着嫁妆嫁人!”
蔡云妹话说得诛心,周青脸色发青,拽着蔡云妹的手用力,甩得蔡云妹趔趄了两步,周青脸色更冷,“别在这满口喷粪!你出嫁十多年,每回回来都是要了钱急匆匆就走,哪怕阿娘重病,也没有在跟前侍奉过一天,没让你尽孝,你也就没资格在这儿大吼大叫,这里是我家,你要么安生上香守灵,要么立刻给我滚出去!”
梁铮有点被震住,倒也跟着松了口气。
有些人就是欺软怕硬,你凶了,人家就怕你了,你不回应,对方得寸进尺更难料理。
蔡云妹大概就是这样的人,两巴掌嘴巴被打出血,老实多了,眼里的恶毒再深,也没敢再胡言乱语了。
家里没有男丁,也再没有旁的亲人,守灵的人就剩周青和蔡云妹,蔡云妹跪了没一会儿,起身朝周青轻声道,“周青,把我娘的家产都拿出来,否则我要你好看。”
周青坐着没动,蔡云妹恶狠狠看了她一眼,说了声你等着,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