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小春也同样的做了,然后半跪起,伸手虚扶了宋煦起来,站到了队伍的末尾。
细小的雪花突然飘落。
这是今年第一场雪。
白点落在这庄严的画面中,协调中也透着一丝温柔,像想象中不灭的魂灵。
铜罄在耳边一声声地敲,最终与场景相连,成了记忆中的一抹颜色。
直到散场时,宋煦仍久久不能平静。
祖先崇拜要说有什么意义,宋煦毕竟不是在写论文,也并不相信灵魂不灭,说不出什么道理。
但在他直观的感受中,最鲜明的一点,是归属感。
在这样的活动中,你是集体的一员。
不需要做任何努力,只靠你天生带来的成分,不管你是人渣还是圣子,都天然存在于这个集体。
人是群居动物,是可以为了“集体意志”而抹杀独立思考能力的动物。也怪不得以家族为单位的集体拥有天然的凝聚力。
宋煦体会到这一点,心绪不平地问小春:“那如果知道自己会嫁人的双儿和女子,出嫁前参加祭祖,会有归属感吗?”
“……不知道别人,但我没有。”两人暂时回到家,午饭还有一会儿,他们可以换件暖和点的衣服,慢慢地往晒场去。
小春想了想,又道:“除了跟你在一起,别的我在哪儿都不觉得高兴。”
宋煦先偷乐了一下,后想想也是,他刚来时小春那个冷漠的态度,显然是看什么都不顺眼,更不像要融入集体的样子。
这种人意志坚定,不在乎别人想法,特立独行又酷,想必对他不认同的人,半点好脸都不屑给。
雪片很给面子,只是象征性地飘了飘,很快就晴了一小片天。
等到宋煦夫夫来到晒场时,一溜近百张桌子,一眼望去真是人丁兴旺。
“怎么这么多人?”宋煦懵了一下,视线所及之处有不少生面孔。
“煦小子怎么突然傻了?”牛婶正巧经过,把他拎到不远处一张桌边,“有些嫁出去的女人双儿拖家带口,虽然不祭祖,但饭还是能来吃的。以往偶尔来几家,今年不知道怎么了,全都来蹭饭。”
她麻利地搬了长凳,把宋煦与小春整齐码在上面,满意道:“坐直喽!”
宋煦挺胸,牛婶继续道:“在外面吃饭,一碗面都要八文,但办村宴的时候,大鱼大肉的都有,一整个家也只要二十文!基本上一家有三口人,不就吃得划算了吗?不过带太多人的,虽然不会被赶走,却也叫人瞧得不舒服。”
牛婶说完被喊走帮忙去了,小春心里却咯噔一声。
有祠堂开村宴的村庄并不多,许多男丁冬至这天并没有去处,或者有去处但路程太远。
那么去媳妇儿的娘家村里,也是许多人家会做的事。
村宴越热闹越有面子,只要确实沾亲,哪个村都不会拒绝这样的人家。村子强盛,村人便好嫁娶。
渐渐地,不仅仅是掌家媳妇儿的娘家,女婿在的村也可以,但亲戚关系再远一点,便要遭人侧目了。
但就有那么一家人,给过小春难堪。
这事儿,往年就发生过。那就是他那势利眼的舅家。
那是他刚嫁过来第一年,宋煦娘虽然身体不好,却还活着。那平时万事不管的舅舅舅母,三个娃儿大的大小的小,拖家带口地来大石村找他吃宴席,还美其名曰“这孩子说过年不回来了怎么这么不懂事我们不得不过来看看他过得好不好”。
厚脸皮说的就是他们了。
那一年,他舅舅舅母连吃带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