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从太常寺急急赶回来,承宣帝却走了,据下人说,走的时候十分不悦。
他思量着人既然走了,还生了气,大概就是不想见自己,于是他便也未再去求见。可这两日他渐渐回过些味儿来:也有可能是承宣帝等得太久闹了情绪,那么他是否应该前去……哄哄?
萧玉衡天纵英才,于感情/事上却十分迟钝,又顶着山一般的使君头衔,终究还是觉得该依规矩法度办事。因此今日文书理好了,再带上另一件要禀的事,这样面圣,才算合情合理。
带上仙露饮,换了身素简暗色常服,他心中准备了一下,前往未央宫。
一路上,先前仓皇侍寝的情形与那时剧烈的羞痛不断出现在脑海中,扰得他心乱。
他之所以一直避见承宣帝,一是因为自己实在是没有床笫间的想法,怕扫了承宣帝的兴,二是因为承宣帝……在自己心中始终是那个呆蠢的小小胖太子,始终是被自己牵着抱着手把手教着的,怎么突然间他就、就要脱了衣裳对自己做起那些事情来?
未央宫中。
正批奏折的承宣帝听到萧玉衡求见,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怒。
喜的是他来了,怒的是……他怎么到现在才来?!
如此一别扭,就忍不住又多批了一时奏折,做出朕很忙搭理你就是恩典的模样。
然而等待了一炷香才得以面圣的萧玉衡不急不躁恭谨依然,承宣帝就又抓挠了。
他怎么就那么油盐不进?!
望着案下端正站着的人,承宣帝烦躁的心绪中又添后悔:这是强要他后二人首次相见,纵然早知萧玉衡有了身孕,但却从未细想过他的模样,这一见就仿佛被猛然打了一棍子,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了。
原来,他怀着孕的模样,是这样的。
小腹微微隆起,将衣裳撑起了浅浅的一点。双手在身前交叠轻轻护着,显得温和含蓄。
承宣帝不由自主地起身迎上去执起他的手,将他的脸庞和孕腹仔仔细细看了,冒在心上的话脱口而出:“爱卿当真清妙,即便怀胎,腰身亦盈盈一握。”
萧玉衡脸上泛起绯红,还好这话不算太过,便硬着头皮答道:“陛下谬赞,再过些日子,臣必定就粗壮了。”
他接话了。
承宣帝喜上眉梢,更进一步道:“粗壮的朕也喜欢。”
这话就有些娇宠的意思了。
于是萧玉衡轻飘飘地挡了回去,道:“臣腹中有皇嗣,陛下自然喜欢。”
讨好受挫的承宣帝笑容一停,心想他分得真清。
放开萧玉衡的手,承宣帝转身坐回案后,“爱卿过来有事?”
萧玉衡微微躬身,递上文书,“巡九寺五监的结果,请陛下过目。”
承宣帝随意接了扔在一旁,“爱卿做事,朕一向放心。”
萧玉衡坚持道:“陛下需得看看。”
承宣帝一愣,幼时萧玉衡教导他的画面清晰起来:字写错了怎么罚、撕了纸怎么罚、背不过书怎么罚……一切严严格格规规矩矩。
承宣帝手心和屁股隐隐作痛,只好听话地打开文书,仔细看了一页,蹙眉。
“这是司幽做的?”
“有时臣精神不济,是司幽代巡代写。此事是陛下准了的。”
“朕没忘。”承宣帝的声音冷了几分,合起文书的力气大了些,“爱卿力荐司幽辅佐,究竟为何?”
萧玉衡姿态谦恭,“司幽本是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