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顾重明躺在床上舒心地想:他总算为司幽做到了一件挺大的事。
下一步,要真正扭转承宣帝对司幽的偏见,然后让司幽乖乖回到自己身边。
嘿嘿嘿嘿。
顾重明在床上兴奋地滚来滚去,只要这么想一想,他连做梦都会发笑。
此时君臣二人坐在御阶上,一个穿金色王服,一个穿亮蓝官服,搭配十分亮眼。
顾重明低声向承宣帝说了计划,承宣帝眉间充满犹豫,斟酌道:“你这办法对司幽或许有用,但对使君……朕拿不太准。”
顾重明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陛下,世上的人皆爱把最真实的性情藏着掖着,故而司幽看来潇洒高傲,其实纯情得很,加之自幼孤独,所以他需要人对他好,但并非不求回报地付出,而是那种能哄他开心、让他快乐的好。再者,世上无论哪种性情,皆有破解之法,譬如君上,出身高门大族,自小就是万众瞩目的才子,如今又身居高位,故而可评他一个‘正’字。君上之‘正’,看似严丝合缝没有一点儿漏洞,但那是因为陛下喜欢硬碰硬,需知这‘正’字最怕的,一是‘乖’,二是‘缠’。”
“乖?缠?”承宣帝蹙眉喃喃。
“嗯。”顾重明煞有其事地点头,“君上比陛下年长,因此陛下装一装乖,君上就会高兴。陛下多乖一时,君上就会心疼,就会担心自己太过苛刻,跟着就会愧疚。至于缠,”他面露犹豫,“陛下毕竟是陛下,缠人这事,略略有些……损了龙颜。”
承宣帝来回一思索,觉得有理,自我安慰道:“朕只缠使君一人,只有使君一人看见,应该没什么。可是使君他最讲规矩,万一缠起来他又生了气……”
“不会的。”顾重明一脸笃定,“使君正直规矩,相应的就是吃软不吃硬,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司幽跟随君上多年,性情虽然不同,处事之道却相似。司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使君亦躲不过陛下。”
承宣帝疑惑地盯着顾重明,“你怎么这么懂?”
顾重明道:“陛下日理万机,操心的都是家国大事,自然顾不上这些小心思。可臣不同,入朝为官之前,臣与三教九流都打过交道,整日踅摸的就是相处之道,因而略熟一些,所谓术业有专攻。”
“哦。”承宣帝懵懵懂懂地应着,“那你为何……喜欢司幽?”
“嗯……”顾重明捧起脸,神色认真,“臣曾经在人群中看过他一眼,然后就再也难忘了。至于原因……哪儿能说得清,这种心情,陛下也一定很懂吧。”
顾重明闪烁着明亮的大眼睛,承宣帝立刻信服地点头。
顾重明又道:“比之司幽,君上心志更为坚定,又有许多责任压着,攻起来恐怕会难一些。”
“朕、朕不怕。”承宣帝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你说得有理,使君就是吃软不吃硬,寻个好时机,朕就试试。”
顾重明起身深深一躬,“陛下与君上乃人中龙凤天作之合,无论何时皆是好时机。”
承宣帝受了这话的鼓舞,内心大震,也站起来大气地一拂王服宽袖,“好,朕听你的。你提的事情,朕也会帮你做到。相亲还需多少银两,尽管从朕的私库中取。”
当夜,皇宫内苑重重殿阁,一片深寂。
九华宫寝殿的门被鬼鬼祟祟地推开。
睡梦中的萧玉衡被掀开锦被,他最初以为是梦,接着模糊转醒。
惊觉大半夜被筒里居然多了个活物,他扶着肚子惊惶地坐起,正要喊人,承宣帝迅速捂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