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来,他发现所谓的父皇虽然给他锦衣玉食教他读书作文,但并不关怀他。
再后来,他听说亲生爹娘说他病死了,然后又生了一个孩子,他才明白原来所有人都在哄骗他,他们要他去送死。
此事唯有文国的亡国之君、他的亲生爹娘和他自己清楚。
如今他们都不在了,他该如何自证清白?
顾重明陡然回神。
“陛下!我的确是文国旧人,可我绝无半点异心!当年文国政令失道君王昏聩,百姓苦不堪言,如今改朝换代百姓才终于得以……陛下,我如今是大夏朝臣,只想为陛下尽忠……”
上书房气氛压抑,承宣帝一甩袖道:“我大夏无论如何宽宏爱才,亦容不下前朝皇子大摇大摆处于帝王之侧!”
“陛下我不是!我不是真的皇子、真的不是!”
顾重明双手被绳索反剪,膝行时失了重心,向前扑倒,他口中不断说着“不是”,急地快要哭了。
“陛下……”顾重明声音发抖,“臣陪伴您的时日不少,是否忠心,陛下慧眼如炬,一定知道!”
承宣帝的手在王服后紧紧握拳。没错,他就是因为知道,才会在此询问并听顾重明剖白,然而一切口说无凭。
承宣帝闭上眼,狠狠吸了口气。
“顾重明,若你是朕,你会怎么做?”
顾重明傻了。
一国天子,绝不会容忍一丝一毫的威胁,哪怕只是有可能。
君臣二人沉默,半晌侍卫来报,周文章到了。
周文章同样被绳索缚着,枯瘦如柴一脸痛苦。
承宣帝坐回御案后,道:“还有些事需你二人对质,周文章,顾重明的假户籍是你办的,对吗?你利用丞相之子的身份,这些年来结交了多少三教九流,做过多少不轨之事?!”
承宣帝“啪”地一摔案上奏折,茶杯被扫了下来,摔得粉碎。
“仗着朕对你曾有几分可怜信任便胡作非为!你既知道顾重明的身份,为何不早报?!故意把他送往朕身边,还让他接近司幽,你是何居心?!竟还敢给朕上一道出首他的折子!朕告诉你,朕也已经查出来了!你肆意弄权,犯过多少欺君之罪,你数过吗?!”
承宣帝气得语无伦次,“当日使君说你心术不正,朕还有些不服,如今看来一点儿不假!单你那伪造户籍以假乱真的本事,你整个丞相府便吃罪不起!”
顾重明冷眼看着周文章,周文章一脸桀骜,唯独因为手疼,时而露出痛苦。
“你做什么?!”承宣帝厌烦地盯着他,“朕尚未罚你,你吃痛个什么?!”
“并非陛下的人伤我。”周文章疯癫冷笑一声,不屑地望向顾重明,“是你的姘头,司幽大将军。”
“你说什么?!”顾重明浑身一震,“他如何伤你?他为何伤你?!”
他极为机敏,稍稍一想便明白了,“你去找他了?你去找他了?!你同他说了什么?你说了什么?!”拼命扭着身体往周文章身上扑。
周文章再不屑而得意地一笑,“能说的全说了,司幽都知道了。”
“你、你……你!”
顾重明要疯了,猛地扑上去狂咬周文章,周文章领口的盘扣嘣地掉了下来。
“你是狗么?!”周文章厌恶地不断后撤。
承宣帝看得心乱,命侍卫将他们拉开。顾重明被拖按在地上,脸贴着冰冷的地板,胸口起伏,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