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七皇子的踪迹,下官到是知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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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水汤汤,老妇人在河边默默垂泪,嚎啕大哭与寂然无声的流泪,哪个更显得悲伤?林河判断不出来。
刚才在自己与长明面前侃侃而谈,为自己儿子骄傲的老妇人,现在瘫坐在地,泪水肆意横流,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周围的灾民一下子挤开林河与萧如晦两人,一部分人在愤怒,另一部分则去安慰老妇人。
周围一下子嘈杂起来。
林河护住萧如晦,离开了人群中心。
“万县令怎么会贪污!”
“万县令死了我们怎么办?这里的粮食快吃完了!”
“难不成万县令真的贪污了粮食?”
“不可能,万县令要是贪污了,这世上还有清官吗?”
嘈杂的声音夹杂在一起,有妇人去安慰老妇人,剩下的人吵吵嚷嚷的,原先的井然有序便如同海滩上的沙堤,潮水一来,便被冲的无影无踪。
夹杂在其中,老妇人的哭声细不可闻,却一声一声砸到萧如晦心上。
林河抱着萧如晦,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不是你的错。”
不是错,却是罪,每个牵扯其中的人的罪。
灾民推推嚷嚷起来,却都小心翼翼避开老妇人的地方。
“放我下来。”萧如晦示意林河放他下来,“你的伤?”林河握紧萧如晦的手。
“无事。”
林河将萧如晦放下来,脚接触到地面的时候,萧如晦微微颤动下,林河扶着他的肩膀:“你……,你要好好休息,这些事我来处理。”
萧如晦站直了身子,整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再怎么华贵的衣服,在经历追杀,逃亡之后,都染上了泥土与血迹,萧如晦左腿的裤管甚至完全成了布条,不规则一看就是撕扯出来的布条,圆形的血迹斑块夹杂的黄色的泥迹。红色伤口如同婴儿的小嘴一般张着,此时的萧如晦,狼狈不堪。
可是他身体却站着笔直,如松柏般矗立:“不行,这些事只能我来做。”
“什么?”
“给他们希望。”
林河站到了萧如晦身后,无声的表示对他的支持。
嘈杂的声音中,萧如晦的声音响起来,他还小,才十几岁,声音带着变身期少年独有的沙哑。明明声音也不高,却迅速的让整个场面安静下来了。
“我是朝廷命官,都察院巡按御史!”萧如晦沙哑的声音在这小小的安置点回荡,他举起自己手中的官印,接着道:“我很抱歉。”萧如晦看着面前,一张张面黄肌瘦的脸,眸子满满是对无望未来的恐惧。
“朝廷对不住你们。”萧如晦弯腰,朝众人行了个半礼。站在萧如晦身前的灾民一下子散开,
朝廷在蒲草小民眼中,总是对的,即便错了也是对的,他们习惯了朝廷官员对他们呼来喝去,哪怕是之前的认识的人,沾了官这个字,都会让人心生畏惧与惶恐。
“但是朝廷并未放弃你们。”
这样直白的站在他们面前的说着抱歉的朝廷官员,他们倒是第一次见。见众人安静下来,萧如晦抬起头看向众人,“万县令为人如何,想必在场众人要比我这个外来者清楚的多。”
萧如晦指着远处正在搭建的茅草屋,近处咕咕作响的粥锅道,最后看向依旧无言落泪的老妇人。
“你们信他是一个贪污赈灾款的官员?大灾之后,你们与他生活在一起,可曾见过他藏起的粮食?青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