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扶风县有个扶风山,扶风山有座扶风寺,寺里的鼎货真价实的有五百斤重,石头能举起那座鼎。
石头并非是真的石头,只是没人记得他的本名,反正贫贱之民,有没有大号都不在乎,人家都喊他石头,石头本人也就应了。
石头是个有力气的人,虽然不识字也没多精明,但是一把子力气,着实为人所惊叹。
若是寻常年份,石头凭着这把力气,不管是种田还是去当兵,总是一条出路。
可惜,有时候力气大也就意味着吃得多,而在这个粮食紧缺的安置点,有的吃就不错了,更别说吃饱了,更别说他还有个妹妹,身子又弱。
他得省出更多的粮食给妹妹。
石头饿的两眼发慌,前几天做梦还梦到了猪蹄,就在睡梦中把睡在自己旁边人的手给啃了,听说咬的很重,石头赔了一早上的不是。
所以当林河走到他旁边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又饿的眼花了。
官老爷身边的人,来他这种小民身边做什么?
难不成自己冒犯过这位老爷?石头心里直打鼓,搂紧了怀中的妹妹。
有人感受过刀锋在肌肤划开感觉吗?带着生铁气息的刀具混杂着血腥味.疼痛一开始并不会袭来,风吹过,裸露的红色伤口汩汩流血。
这时候,便真实的感受到疼痛所在。
又或者粗糙发黑满是锈迹的铁器,撕扯的划过肌肤,你几乎可以听到肌肤发出的哀鸣,最后便能感觉到自己原本的肌肤从脸上滑落。
钝器从脸上削过,随后带着他的战利品-皮肉离开。
林河曾经真实感受过这一切。
脸上肌肤愈合后斑驳凹凸的硬痂,黑的痂皮在脸上纵横交错,那时候的林河,宛若鬼怪。
后来的帝都少了一个杏花满头,让人叹着谁家风流的少年郎,漠北则多了一个沉默的带着面具的将军。
那黑色面具,成了漠北上的横行无忌骑兵的梦魇。
而后来的林河面对自己心爱之人,至死也不敢踏出那步,他不敢,他知道自己不配。
林河摸着脸,看着远处安睡的萧如晦,最后目光落在了石头脸上。
“你……”
他曾见过石头面目狰狞挥舞着凶器直接朝着自己脸砍去,也曾见过石头人头落地时候的时候的癫狂笑容。
但并未见过这样的石头,小心翼翼护着怀中女孩,像是护着自己所有的一切。
“大人,小民叫石头。”石头的声音低低的,像是不想吵醒怀中女孩,见林河有跟他交谈的意思,便将自己妹妹交托给旁边的邻人,捏着手,小心翼翼道:“大人有什么事,可以去别地说吗?”
林河看了一眼萧如晦的位置,选了一个能应对萧如晦那边任何事情的位置,当然也不会打扰萧如晦安眠的地方。
林河低声道:“你叫石头?……”林河顿了顿,并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上辈子,石头是毁自己面容的凶手,这辈子的石头,不过是一位带着自己妹妹的灾民。
在自己面前笑的彷徨而又瑟缩,完全没有上辈子的凶悍的气息。
“刚才在你怀中的是你的妹妹?”顿了下,林河问。
“是的。”虽然并不懂林河为什么会问这些,但是石头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当然他并不觉得自家妹妹被眼前这个官老爷身边的人看上了,毕竟她妹妹瘦的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了。前两天他还发愁自己妹妹会不会以后嫁不出去,不过自己妹妹这么好,肯定不会跟村头的老姑婆一样孤寡一生啦,她还有自己这个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