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陛下唤您过去……”王伴伴笑眯眯盯着眼前的太子殿下,他穿着正红色官衣,一顶黑色的官帽下面露出花白的头发,或深或浅的老年斑遍布了他的鬓角,但是一双眼睛仍旧很明亮。
他是陛下身边自小伺候的老人了,一直以来谨小慎微,太子曾经也想过试着收买,不,哪怕不能收买,至少要达成适当的合作关系,结果这老东西滑不留手,没说绝但也没同意,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
老狐狸。
太子想着但还是笑着迎上去了:“王伴伴?父皇唤孤可有说是什么事?”
“这个陛下不曾提过。”王伴伴笑着道,随即又皱眉:“不过陛下心情似乎……”
“哦,多谢王伴伴了!”太子拱手谢道,又来了又来了,虽然他并未站到自己这边,不过还会时不时给个提示什么的,这种小恩小惠。当然太子殿下也清楚的知道,受到这种恩惠的人不止自己一个,比如自己那个蠢货大哥。
“殿下言重了?陛下还在等太子殿下?殿下您是否?”王伴伴侧过身,看着太子殿下道。
“王伴伴稍待,我且去取些东西。”太子殿下吩咐着,“来人,将胡布政使送来的嘉禾取过来,孤要亲自拿给父皇观看。”
王伴伴看了眼太子殿下,欲言又止,见太子殿下似乎十分兴奋的将装有嘉禾的盒子取来,半饷还是忍不住出声道:“青州的胡大人?胡布政使?”
“正是?伴伴认识?”太子殿下惊奇道,“这人献上一株四穗嘉禾,当真是祥瑞。辗转呈到孤面前,孤正欲告知父皇,也让父皇开心开心。”
“殿下,容老奴多一句嘴,等下去见陛下,您这东西,可以晚一点拿出来。”王伴伴道。
“哦?”
不管是炎炎夏日也好,还是大雪纷飞的日子也罢,含元殿内总是温度适宜,温暖如春的,今日也不例外。
不过对于太子殿下来说,今日的含元殿却不亚于三九三伏,一颗心先是被从油锅滚了一遭,接着又放到大雪深埋的雪洞中,当真是无比煎熬。
即便一开始王伴伴告知了父皇的心情不好,太子也并未太过介意,毕竟自己父皇宠爱自己,一向是有目共睹的,在一众皇子中,当真是独占鳌头。
而一向备受宠爱的太子殿下刚入含元殿便听到自己父皇站在龙椅前道。
“跪下!”
太子殿下一惊,随即跪下,他是储君,储君也是臣!
殿外,王伴伴看着太子背影隐没在殿门外,轻轻叹口气,嘱咐了旁边的小黄门之后,便直接离开了。
这种时候,还留在这里,实属不智。
帝都想必又要起波澜了。
殿内。
“吾儿,你知道青州水灾之事?洪水肆掠五个县,流离失所的人将近五万!”
“哦,不知道啊,那想必你一定也不知道,青州赈灾粮款被侵吞之事了。”
“最后一件事想必你更不清楚,青州布政使胡明藏那个狗东西为了隐瞒朝廷,居然敢向你弟弟下手!害他腿脚受伤的事情,想必吾儿肯定也不清楚了?嗯?是不是?”
啪嗒!
一份奏折被摔到太子面前,太子颤颤巍巍拿起,凝神细看。
发泄了心中的怒气之后,皇帝皱着眉沉静下来。
大周朝以玄为尊,皇帝一身玄色服装,只在袖口以及领口处以滚金花纹烫边,样式简单自然,而在他走动之时,玄色衣服上隐隐有金色流动,低调的雍容华贵。
“太子,朕说过什么?”皇帝在龙椅前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