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仪道,“自然,既然她都走了,你就别再多想了,自寻烦恼。喝甜汤么,叫人给你端一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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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后,皇帝把凤靡初留下了,对于典抗辞官后中书令的人选至今都没有决定好,如今朝中的大臣不是凤党就是陆党,皇帝想栽培能为自己所用的心腹,也就属意刚为官不久背景简单的甘玉。
只是早朝他再一次提起,却遭文武大臣联合反对。他很清楚,如果想甘玉坐上这个位置,首先就得凤靡初同意,一切才能顺利。皇帝让沏了今年上供的白毫银针,凤靡初行过礼后,皇帝道,“朕已经命人去陆府降罪了,陆夫人无中生有无事生非,害得凤夫人含冤受屈,念她是患了病神志不太清醒,让她治好病后在府中静思己过抄写经文。朕听闻黄芩砂仁这些药材可以安胎,已命人送去府上了。”
凤靡初笑道,“多谢皇上。”
“凤夫人与朕同宗又是平乐的婆婆,朕与你们是君臣却也是亲人。”
今早孙明提起昨夜凤陆两位夫人对簿公堂的事,言语中更暗示陆存熙先是纵容其妻拉拢朝中官员妻妾为其夫集结党羽,其后又指使她蓄意构陷。
皇帝本以为牵涉景帝仪,凤靡初定不会轻易的了结此事,却没想到凤靡初几句轻描淡写,只说昨夜不过一场误会,言语中有不追究的意思,倒叫原本想借此大做文章的人纷纷闭嘴了。
“朕还记得凤大人跟随先皇助先皇拨乱反正除伪帝平内乱安四海时,也不过才十八岁,先皇曾说过像凤大人这般的少年英才,得之,便如齐桓公得管仲,何愁大事不成,像大人这般的人物,百年也难出一位了。”
凤靡初谦虚道,“那是先皇谬赞了,臣才疏学浅,多得先皇不弃委以重任,不遗余力也不过是想着不要辜负了先皇的委托。”
“朕看甘玉,虽说年纪尚轻历练不足以至处事还欠缺些稳妥,但倒是有几分大人年轻时的风范,凡事亲力亲为又好学上进。”
“甘大人才是真正的少年英才,似旭日东升朝气蓬勃。”上回皇帝与陈牧笙一块来凤府,便旁敲侧击想看若是捧甘玉坐上中书令的位他是什么反应,当时他便直言甘玉不适合,以至于惹得皇帝不甚高兴,没想到今日又拿到朝堂上来议。
皇帝暗示道,“凤大人既也觉得甘玉是个人才,不妨日后多加提点。”
凤靡初道,“中书令这个位置何其重要,想来不需要臣多说。臣并不是因为甘玉年轻缺乏历练才觉得他坐这个位置不合适,甘罗拜相时也不过十二岁,足见能力与年纪无关。”
皇帝琢磨着凤靡初的话,想着他的话是否是在说他无识人之能,看中的人难堪大任。
凤靡初微笑,语重心长道,“皇上可还记得臣教过皇上《礼记大学》中的一句,一言偾事,一人定国,皇上想提拔谁其实不过一句话,可是把不合适的人放在不合适的位置,皇上有想过后果么?中书令协助皇上处理政务,能力不足会动摇纲纪。”
“朕不过只是想提拔一个人,何必说到这般严重。”典抗为中书令时也未曾见他做出什么成绩来,不也是碌碌无为的做了这么多年么,也未见这纲纪因他废弛。
“臣在其位谋其政,敢言直谏是为人臣子的职责,若只是一味迎合,那才是有负皇恩。”
皇帝脸色暗沉,“想来是朕没有先皇识人的眼光,辨不出贤能。”
凤靡初慢条斯理道,“臣只是说了臣的意见,忠言逆耳。但同时臣也明白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逾越不得,江山是皇上的江山,微臣是皇上的臣子,如何委任是皇上的权利,臣不可越俎代庖,否则便是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