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忠禅师道:“我虽在朱家住过一年,但他有多少弟子,的确不大了然。不过江湖传言他收下七个徒儿,此话也有几分道理。朱七绝的名讳,外人一听便知,那绝非父母所起,乃是后来自号的,盖因他天赋异禀,所学庞杂,样样都能融会贯通、出类拔萃,其中又有七种绝技,更是达至绝顶之境,这七样分别是兵法、佛学、武功、医术、书画、音律、算学。兵法一途,此人曾给朝廷出谋划策,相传其著有兵书,帮着老种经略相公在西北屡破党项,后来又有三条锦囊计助大军伐辽,只可惜统帅的童贯无能,最终让金人坐享其成;而佛学造诣此人亦颇精深,政和年间,曾有天竺、吐蕃、东瀛三国高僧来中原开坛讲法,将大宋僧侣一一挫败,妄图抑我国威,是朱七绝在开封城与三国大师辩论了五天五夜,将他们逐个辩倒,这才保住了中华上国的体面;武功一途自不必说了,此人武技绝伦,内功深湛,乃是开天辟地的一代宗师;医术二位檀越亦有耳闻,老衲更无须多言;便是书画、音律,咱们一般武人极少涉猎,朱七绝却也建树极高,大画师张择端、大词人秦观都与他来往密切,互有称赞;至于算学,此人精通奇门遁甲,他家中布置错综复杂,我当时住在其中,也只敢在西院小心走动,那日武林人士群攻朱家,虽然将朱氏一门斩尽杀绝,但死在机关埋伏中的江湖豪客亦不在少数。他这七样绝技,任你学会一种,都足以在那一畛域鹤立鸡群,成为名垂千古的大家,是以朱七绝怕心中所学失传,便寻了七个资质极佳的弟子,让他们每人单学一门本领,以便日后能将这些绝学发扬光大,造福百姓。”
司马先生以前虽听他说过这些往事,此时仍忍不住叹道:“朱七绝天纵奇才,只可惜生逢乱世,种种本领难以施展,他若能心无旁骛,全心全意攻读武功和兵法,国难之时也未始不能力挽狂澜,救民于水火。”
清忠禅师摇头道:“大宋的国运,自太祖皇帝立下崇文抑武的规矩后,便已定了。何况朱七绝虽然本领高强,可其性子孤僻,与人不大合群,知心好友不过寥寥,江湖上的人只会敬他、畏他,却极少与他亲近,他亦深知自己不受武林人士待见,是以将门下弟子极尽藏匿,二位檀越说的没错,朱氏一门,只有大弟子钟达力、二弟子宫达书被世人所知,其余门人,莫说外人,便是我与他交厚,又曾住在朱家,也未曾见过。”
虞可娉沉吟道:“这两名弟子想是年长,没少在江湖上走动,是以有人认得,我听说当日群豪曾验明尸身,这二人都赫然在列,料想是不会错了,然则犯下紫翠庄凶案的,果真是剩下的五名弟子么?”
清忠禅师道:“这几人江湖上无人见过,何况当日群豪放火烧庄,也不知是不是都葬身火海、有没有人逃脱,紫翠庄的案子,未必便是朱氏门人所为,就算真有牵连,也未必五名弟子都未身死,只存活一个,那也够将当今武林搅个底儿掉了。”
娄之英忽道:“除了弟子,朱七绝尚有家人呵,他的子女亲眷,难道竟不会也逃过此难,仍活在世上么?”
清忠禅师默了半晌,道:“比起这些身份未明的弟子来,朱七绝的家人亲眷,我倒有些熟络。老衲先前说过,我有一位世侄女嫁与了他,因此老衲也算是朱家的姻亲,对他家里的事,倒也知道一二。朱七绝没有同胞兄弟,父母在时,曾对过一门亲事,可惜原配命薄,诞下一子一女后便过世了,他还有个妾室,也为他生了两个女儿,其中一个幼年夭折了,剩下的三个子女,灭门时都是二十出头。朱七绝一生游走于庙堂和江湖,见惯了人心丑恶,他不愿子嗣涉足于此,是以只教他们读书写字,并不传授武功。他家大业大,久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