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云沨气极,便是瞧人家的名字也觉碍眼,什么萍儿柳儿的,哪里像是好人家女儿的闺名,可这话又被拿住,只说她不容人。郭云沨再无法在府上待得住,便领了丫鬟画珠、书翠出了门,可巧逛到青禾坊遇上了林玉一行。
若在平日,她娇横虽娇横,大家小姐该有的做派规矩她倒也做的甚好,可今日人在气头上,见个小丫鬟多嘴,不免火气点了起来,扬声道:“这簪子样式虽好,做工却也太粗糙了些,玉也不够通透,画珠,赏你了。”画珠知自家小姐脾气,喏喏应是。
话里贬损意味显然易见,初九上前两步便要出言理论,林玉拉了初九一把,起身吩咐:“将这几件饰品包好,时辰不早了,恐母亲担心,咱们这就回府吧。”
“小姐!”初九跺脚,平日里小姐口角上伶俐,倒是都用到打趣自个身上,遇上呛声的主儿,怎的便不肯出声了。
快出了青禾坊的门,林玉回身扫了眼初九,见那小妮子还嘟着个嘴满脸的不高兴,声音不高,却亮:“那不过是个东西,哪值得为了它耽搁咱们的时间。”
方才郭云沨甫一开口,便有那好事之人竖了耳朵等着好戏,本以为林玉一再退让应是没好戏可看了,林玉这话一出,便有没忍住的笑出了声。郭云沨被指桑骂槐,气红了脸,三步并作两步拦了林玉的路,高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骂我?你!”郭云沨话一出口便后悔了,她接了话,岂不是承认自个是……她一时不知如何说下去是好,只胸口起伏的厉害。
息事宁人不成,林玉因着郭云沨方才接口,本欲再气气她,可到底惹是生非不是她性格,且她又生了几分怜香惜玉之情,便好声好气道:“郭家大小姐还是消消气的好,我平日虽少出闺阁,却也常听母亲夸赞郭家的小姐颇有世家小姐的风范,今日这般,恐损了小姐贤名,如此为了一支簪子,窃以为,实在得不偿失。”
郭云沨本以为林玉会借机再讥讽她几句,不想竟和气起来,且林玉的话,她也听进去几分,虽然她这几日气着家里,却不想因为自己给郭家抹黑,因而语气虽仍有些僵硬,却也比方才好上许多,问林玉:“你认得我?”
林玉哪里认得她,不过是听得一旁围观的人议论之声,又瞥见她的帕子一角绣了祥云图案及一个“沨”字,才有几分肯定。说来也巧,那不过是林玉想要躲过女红,她哪里会绣什么,真要动针可不是要露馅了,林夫人只当她偷懒,闲话起恒国公府这一辈唯一的一个女儿,闺名云沨,绣工出众,连自个的帕子上的祥云图案都是配了五彩线另并了金线绣成,更灵巧的是,那帕子另一面则是其闺名中的“沨”字,正是双面绣。
“认不认得的有什么要紧,只是姐姐这样的美人儿,生起气来虽好看,却也着实让人心疼,方才是我出言不慎,惹得美人姐姐气恼,实在罪过。”林玉半是真挚半是调侃,倒是唬得郭云沨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若说这妮子是在致歉,语气颇显轻佻了些,可若要同她气恼,话儿虽调皮,却也不是什么混话。
林玉不再等郭云沨回话,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