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辽的骑兵击溃拦截的乌桓骑兵,出现在乌桓主力的背后时,成群的乌桓骑兵如雪崩般瞬间崩溃,开战之初的凶悍模样全然不见,只剩下一群群胡乱窜逃的狼狈牧民。
他们不顾部落大人的怒骂和鞭打,手忙脚乱地鞭策着坐骑夺路狂奔,也不顾身后追杀的西凉步骑,满脑子只想着比身边的人跑得更快,不惜马力尽快逃离这个恐怖的战场。
袁尚、袁熙逃走了。乌桓单于逃走了。能臣抵之也逃走了。
峭王速仆丸的头颅被西凉军的将士高高挑了起来。
但乌桓王塌顿还不肯认输,他回首看向自己的王旗,歇斯底里地呐喊着,带领着身边的王帐骑兵拼命冲向阎行的大纛。
他还想着,要擒杀这位西凉军的大将,获取最终的胜利。
可惜,他的骏马在距离阎行大纛几十步远的时候被强弩射倒了,身边的寥寥无几的王帐骑兵被一拥而上的西凉军甲士杀光,身负重伤的塌顿吼叫着挣扎起身,但很快他的后背就被一杆长矛破甲贯穿。
“啊”
塌顿口中发出了困兽一般的嘶吼,他努力睁大被鲜血模糊的双眼,胡乱挥刀想砍向身后的西凉军士卒,但下个瞬间,他的胸、腹、背又被几支长矛接连刺中,同样杀红了眼的关西将士高叫着砍下了乌桓王的头颅,那具强壮的身躯则被多支长矛挑了起来。
“万胜!!!”
以寡敌众,大败乌桓的关西将士们挥拳高呼、嘶声呐喊。眺望整个战场,映入眼中的尽是仓皇逃窜的乌桓骑兵,追亡逐北的关西将士轻而易举地收割着战场上失败者的性命,面对下马跪地求饶的乌桓人,他们仍然毫不犹豫地挥下了刀斧,化身成为嗜血的凶神恶煞。
筋疲力尽的夏侯兰追逐不出五十步,就因为体力不支而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他看不到整个战场,能够看到的只是在前方追杀的军中步骑,不少营伍甚至在追杀中走散了人马、乱了编制,如果这个时候再出现一支乌桓骑兵,那根本不用像最初如同撼山那样冲杀,轻易就能够击溃他们。
幸好,乌桓人的主力被击溃,战场上除了他们,再无其他胜利者。
一时间,站立在战场上的夏侯兰呆呆地望着,百感交集,耳中充斥的是追杀的人马声,身边关西将士、乌桓人的尸体以不同姿态倒在地上,鲜血无声浸染着这片刚刚经历一场大战的土地。
在前方列阵抵挡乌桓骑兵冲锋的步卒死伤最为惨重,许多诸如宋司马这类身经百战的军中老卒,在这一次血战中也没能够幸存,夏侯兰身边换了几批人,直到无人顶上,早不见了公孙续军中的同袍。
他的耳中开始轰鸣,视野也逐渐模糊。最后,一切人马、声音都消失不见,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直到连孤零零的他再也支撑不住,哐当一声兵刃掉落,整个人仰面倒在了尸首枕藉的战场上。
终于,自己又可以安稳地睡上一觉了。
大战过后的第三日,浑身酸软、伤口泛痛的夏侯兰咧着嘴从昏迷中重新醒了过来,帐中立马有其他伤卒凑了过来,打量着这个同样在战场上挣得生机的幸运儿。
在这几天里,大战获胜的关西军队休整人马,夏侯兰也被临时安置在伤兵营里面,因为军中伤卒众多,加上战事还未结束,伤兵营里的军医、士卒人手抓襟见肘,像夏侯兰这种伤口得到包扎,在昏迷中断断续续被灌入几次米粥,最后也撑了过来的底层军吏,已实属大幸之事。
努力回忆脑海里还留存的记忆,自己原先所在的队伍死伤惨重,十有会重新整编,新的军令和赏赐又还没下达,战事进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