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敛大约对我和老张颇有怨忿,不过无妨,以他的性情,会选择先把济北王和荥阳城拿下再找我们算账。
昨日离开索邑之前,我还存了一点的期许,让王通用鸽信往雒阳传消息,将我的计划告知那边。若公子或秦王能看到……想了想,我不由觉得这憧憬未免太美,荥阳和雒阳之间还隔着十余万豫州诸侯,他们便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到这里来。要收拾济北王,还须我自己想办法。
我和吕稷兵分两路,不远不近地混在回撤的大军之中,尾随着济北王和大长公主。
边已经蒙蒙亮起微光,我的手心微微发汗。此计,最要紧的仍是时辰,不到亮,荥阳城中的火便会被扑灭,济北王回到荥阳之后也会发现并没有什么秦王大军攻城。大军进了城,关上城门,我等便不好再浑水摸鱼。故而想要对济北王下手,城外才是最佳时机。
就在已经能远远望见荥阳城的时候,突然,后面一阵惊闹之声。
只见有人骑马疾驰而来,向济北王禀报:“大王!东平国兵马追上来了!”
我心中一松,老张动手了。
听得这消息,周围众人自是紧张,却没有变得更乱。
将官们指挥兵马到后面去抵御,济北王和大长公主的一众护卫将他们拱卫得更严实,加紧往荥阳而去。
我知道动手的时机就是现在,随即掏出一只□□包,点上引线,趁着周围人来往纷乱,往济北王的车马那边掷出去。
未几,只听得“嘭”一声炸响,如同惊雷落地。只见人群中,一道火光窜起数丈,火花四溅炸裂,落向四周。
众人皆惊,马匹也被吓得嘶鸣起来。正当此时,明光道众人也动起手来,各处炸响接二连三响起,火光四处迸起,仿佛一道道闪电随着雷声落下,人群登时哗然,乱作一团,争先恐后地往荥阳奔去,更有被惊动的马匹四散奔走,拦也拦不住,在人群中横冲直撞。
此时,就连济北王和大长公主卫队的阵形也一时乱了起来,将官大声喝令着,但人群前挤后拥,全然不听使唤。
雷声继续在各处炸响,恐惧愈加蔓延,有人嘶声鼓噪:“东平国和明光道杀上来了!”
“惑乱军心者斩!”有将官怒喝道。
但这声音实在渺得很,很快被四周喧闹的声音吞没。
眼见一场后撤变成溃退,济北王和大长公主的卫队自是觉察不妙,索性铁蹄开道,撞开乱窜的人群,往荥阳奔去。
我和吕稷各领着手下紧追不舍。
已经快亮了,凌晨的风从东边吹来,带着露水清冽的味道,刮在耳边。
济北王的车马在前,大长公主的车马在后,我眼看着大长公主的车驾就在百步之外,快马加鞭撵上去。
桓镶显然甚为警觉,听得后面紧追的马蹄声,频频回头张望。
大约是我脸上贴了假须,穿着济北国将官的披挂,且夜色仍重,他认不出来,只将目光在人群中扫了扫,收回去。
心放下来,我从怀中拿出一只盛**的瓶,攥在手里。
吕稷与我对视一眼,领着人装作惊惶逃窜的兵马,包抄到前面去。
他手下有五百人,我手下有三百人;他对付济北王,我对付大长公主,手上的人马皆绰绰有余。至于桓镶,我不打算与他打斗,只需要凑上前用**将他药倒,而后劫持住了大长公主的马车,其他人自是好办。
手下的军士都已经预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