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昵,几乎是一瞬间就把手抽开了。皇帝微微停顿,继而叹气道:“祁儿,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你还在埋怨父皇吗?”
诸祁眼眸之中皆是冰凉。
埋怨?他何德何能有资格埋怨皇帝?
诸祁冷笑一声,但是面色依旧一片平和,轻声说:“没有。儿臣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
知子莫如父,皇帝几乎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的想法。他倚在榻子上的脊背,不禁挺直有些激动的喊道:“朕知道,你还在怨恨朕,就是因为当年,你母妃!”
诸祁一怔,似乎是被说到痛处,冷冷的看着他。
皇帝叹了口气:“当年的事情……祁儿,你还年幼,懂不了这其中的复杂缘由。”
诸祁脑海里又浮现出那日冰天雪地里,结了冰的湖面,和一双飘在湖面上被冻住了的金缕鞋。
他冷冷的笑了一下:“是,儿臣年幼。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跳入冰凉的湖水里却无计可施,都是儿臣不好,没有尽好儿臣的职责。”
皇帝猛然抓住诸祁的手:“并非如此!祁儿,这并非是你的错。你天资聪颖,自五岁起便读书识字,而且是朕的第一个儿子。朕对你喜爱有加,所以不想让你知道其中缘由,你能明白父皇心意吗?”
诸祁抿起唇角,冰凉的唇畔形成一条直线。
这对父子了僵持在榻边。宛如老僧入定,养心殿里陷入了长长久久的一片沉默里。
福公公立在外面,眼观鼻鼻观心。
皇帝又是一阵剧烈咳嗽。诸祁终是心软,把瓷杯倒了茶水,晾到合适温度时才递给他。皇帝轻轻抿了一口,苍白的脸上才出现了抹红润。他沉沉的叹了口气:“祁儿。不管你明不明白,这天下终究是你的。西北胡狄是朕的心腹大患,朕只希望你能够子承父业,好好将这大晟朝的国泰民安延续下去。”
诸祁心底略有些复杂,沉默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