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周文菲规规矩矩地跪坐在蒲团上,帮阳少君添了茶,低眉顺眼说:“少君姐好。”
阳少君朝喻文卿飞了个眼神,别以为你家妹妹天真无邪,人精着呢。
“文卿说你是会计专业,可现在才大一,专业课都还没开始上吧,不急着进系统,进去了也什么都看不懂,还是在店面帮着陈列,招待客人吧。”
“好的。”
饭吃到一半,喻文卿看了眼手机,说有事要走。他问周文菲,下午还有课吗?
“没有。”
“那好,跟少君去酒庄看看。”他走到包厢门口穿鞋,再朝阳少君交待两句:“人交给你了。如果呆得太晚,记得送她回学校。”
周文菲一直扭着头,看他的背影消失,才转过头来问阳少君:“他去哪儿?”
阳少君手撑着脸颊,笑意盈盈地问她:“姚婧要你来的?盯我,还是盯喻文卿?”
“不是,我自己想来的。”周文菲垂下眼眸。
“好吧。”阳少君想起她刚才问的问题,“他去哪儿,我怎么知道?你觉得你家喻哥哥是那种会乖乖跟女人报备行踪的男人?”她喝一口茶,若有所思地看着对面的年轻女孩,“要不你试试?他一直很宠你,现在更有条件宠你。我和姚婧已经过了可以随便任性的年纪。你才十八岁,真好。”
好个屁,一直被你们当小孩逗。
“这两个半月,他住在你那儿吗?”周文菲到底年轻憋不住气,不知道问出来的答案,通常没什么用。
“没有啊。”阳少君转念一想,也许周文菲真不是为了姚婧来的,十八岁的女生,也该有自己主见了。既然如此,她更想逗她,“我那儿庙小,叫你婧姐不要老盯着我,去别的庙找找。”
周文菲跟着阳少君到了兰蒂斯,一到大堂,阳少君就拍手掌:“姑娘们,都出来下,给你们介绍个人。”
说真的,若不是这店里摆满了酒,若不是喻文卿也没说不可以来,光凭阳少君的手势和语调,周文菲就得怀疑下,她是不是来了什么不正当经营的场所。
仔细想一下,三个人之间,阳少君的变化最明显。
第一次见她是在车内,看得没那么清楚,今天中午才发现她的妆很浓。虽然穿了垂坠感很强的宽松西装,肢体语言却不干练,举手投足间带着黏答答分不清的性魅力,就像那些电影女郎,美艳,美艳到有风尘味。
从前的阳少君可是彻夜不睡,拿笔杆插在乱糟糟的发髻里,边喝酒边码字的报社记者。
每个人身上,都笼罩着叫“过去”的那团雾。就算知道了影响他人生的全部重大事件节点,又怎样?谁也说不清它们如何在人身上发生作用。
几分钟后,八个穿黑色连衣裙工装的女孩,还有三个黑色西装的男孩聚拢过来。阳少君拉着周文菲胳膊站在她们面前:“新来的兼职学生。”
周文菲自我介绍完毕,一个额头光洁、笑容甜美的女孩子说:“君姐,你家亲戚?”
“我家亲戚才不来呢,喻总家的。”阳少君朝周文菲说,“袁心悦,酒庄经理,以后有不懂的地方,就问她。”
她在酒庄巡视一圈就走了。兼职的时间、工资都是袁心悦和周文菲谈的。
大一的课程比较轻松,周一、周四下午,周六全天,周文菲都能过来上班。开的工资和别的兼职生一样,半天八十元,全天一百六。
袁心悦再向她介绍酒庄的布局,一楼是门店,一般的销售和接待客户都在这里;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