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忘归和月见用了一年时间,利用岁安候留下来的所剩无几的人,暗中操作着当年官药省之案,在端执肃被流放的第三年令皇帝迫于民怨众怒而冤案,将端熹晨拉下了马。
皇帝最后顾念父子之情,赐了他一处优渥的封地,流放出京。
岁忘归赏玩花灯回来时,听到这个消息,直接笑出了声。
“顾念父子之情,哈哈哈。”岁忘归揉了揉眉心,还是忍不住笑起来,“当年他为何没有顾念和端执肃的父子之情,留他一条活路呢?”
一年多的时间,令月见越来越了解这个看起来风光无限的小王爷,他一身红衣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眼中笑出的泪水,半天才道:“王爷,您……不去瞧一瞧他吗?”
自从端熹晨将他掳去府上后,岁忘归再也没有见过端熹晨,每每遇到事情总是让月见去做,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见到了端熹晨到底会做出什么来。
岁忘归淡淡道:“瞧什么,丧家之犬罢了。”
端熹晨只要离开了这京城,便再也无缘这储君之位了。
前世,岁晏未见端熹晨最后一面,他总觉得自己对端熹晨那一日的事情早就已经不在意,甚至说是漠然了。
但是重生后再一次见到那个陌生又熟悉的面容时,被深埋了那么多年的恐惧骤然泛了上来,呼吸逐渐被剥夺险些被活生生掐死的后怕,让他惊恐得完全兴不起一丝反抗之心。
岁晏在梦中像是一脚踩空身体一抖,陡然醒了过来。
外面天还未亮,桌上烛台已经灭了。
岁晏睡了一觉,身上却更加疲惫,他揉着头,唤道:“海棠。”
很快,厉昭推门而入:“少爷,海棠撑不住去睡了,有何事吩咐吗?”
岁晏道:“君景行回来了吗?”
厉昭道:“还未。”
岁晏头更疼了。
厉昭看到他满脸倦色,忙走过来将蜡烛点上,劝道:“少爷再睡一会吧,天色还早,指不定君公子明日就回来了。”
岁晏不想再做噩梦,揉了眉心半天,还是道:“去君景行房里拿点药香给我点上。”
厉昭忙不迭去了。
东宫。
端明崇一夜未睡,终于从五皇子寝殿回来,这才来得及将衣服换下。
暗卫单膝跪在地上,微微颔首。
端明崇一边将外袍脱下,一边皱着眉头道:“跑了?你怎么能让他跑了?”
暗卫道:“属下该死,那人原本已经捉住了,但是听到我说岁安侯府,他才趁乱毒伤了押送他的人逃走了,现在不知所踪。”
端明崇取发冠的动作一顿,想了想才道:“查出那人到底是何人了吗?”
暗卫道:“是,查到了,是之前官药省一案尹令枫之子尹远止,他本是被流放的,但是不知为何依然还在京城中,还换了另外一个身份,岁安侯府的医师君景行。”
“官药省……尹远止……”端明崇呢喃道,“不就是五皇兄被牵连的那个案子吗?”
这么一来,倒是可以理解为什么君景行要刺杀端熹晨了。
暗卫道:“正是。”
端明崇道:“岁晏不会掺和进来这种事情来的,你先率人务必找到君景行,不能再他落到五皇子手中。”
暗卫迟疑了一下,才道:“是。”
端熹晨命悬一线,在床上躺了三日才彻底清醒了过来,只是不知道那匕首上到底涂了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