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景行正沉浸在岁晏说侯府是他家的复杂中,听到两人中气十足的对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衔曳十分不要脸:“好啊,赔我娘也成,我不介意的,只要你能把她从乱葬岗一堆尸骨中刨出来,我就要。”
岁晏被气得按着胸口,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了。
他纵横京城这么多年,向来都是他气别人,还是头一回被人顶撞得话都说不上来。
君景行知道他身体弱,怕他气出个好歹来,忙扶住他,道:“别气别气。”
岁晏气若游丝,死死抓着君景行的手臂:“你……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回去?给我一句话!”
君景行有些为难,犹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道:“小侯爷知道……太子殿下查出我身份的事情了吗?”
岁晏摇摇头。
君景行想了想,还是一五一十地将那晚险些被端明崇的人带走的事情说了。
岁晏听完后,眉头皱了皱,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口的难受,道:“所以说这几日一直在暗中找你的人,就是太子的人?”
君景行:“八九不离十吧,现在让我疑惑的是,为什么他没有将此时直接告诉皇帝或者五皇子的人,而是派人暗中来找我。”
岁晏仔细想了想端明崇的为人,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他那个万事都想要所有人安好的和稀泥性子,许是想要在事态严重前息事宁人吧,没事,你跟着我回去,他不会再找你的。”
君景行有些迟疑。
岁晏不耐烦道:“万事有我兜着,怕什么?难道我还会连一个人都保不住吗?”
君景行道:“但是……五皇子遇刺一事,是我……”
他还没说完,岁晏一挑眉,更加生气了:“你还有脸和我说这件事情!”
君景行立刻低下头,心道岁晏果然还是对王室有一些情谊的,若是他真的这般在意五皇子,可能不会再让他回侯府了。
回想起方才岁晏说的那句“回家”,君景行苦笑了一下,只觉得心头有些酸涩。
他正懊恼着,就听到岁晏气得嗓子都破音了:“你他娘的捅都捅了,为什么没把他捅死?还留了他一口气?!你还有脸说自己学医术学了那么多年,连个人都捅不死,我要你何用?!”
君景行:“……”
衔曳:“……”
岁晏气得只想踹他:“我我我……我恨不得拿刀捅你一刀!没用的东西!”
君景行:“……”
片刻后,岁晏一个人从那破破烂烂的小矮房出来了,君景行虽然对他再三保证办完事情就会回去,但是岁晏还是不放心他,便把无事留下看着他。
岁晏看着非富即贵,身上任意一样东西都价值不菲,不过即使后街的那些衣衫脏乱的人看着他的眼神就险些把他给扒了,却还是没一个人敢上前碰他。
岁晏一个人走出了城隍庙后街,上了马车回了府。
这几日他一直在为找君景行而奔波,如果不是顺着衔曳来找,指不定找半年都见不着君景行的人,乍一将事情了结,他整个人都有些疲倦,回府的一炷香时间,他竟然在车上昏昏沉沉睡着了。
马车倏地停在侯府门口,岁晏被车夫叫醒,呆了一会才揉着眼睛从马车上下来。
他许是睡懵了,晃晃悠悠走进府内,还未到前院,双腿一软,险些直接跪在地上。
岁晏伸手贴着自己的额头探了探,果然发现有些烫,心道应该早让君景行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