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晏看他不想说,难得长了眼色没有多问,他让海棠将酒撤下去,陪着端明崇坐了一会,端明崇的脸色才好看了许多。
端明崇越看岁晏这般消瘦的样子越觉得于心有愧,但是却不知要如何补偿。
“年少时太过优柔寡断被人暗算是我的错,天理昭昭按理来说也应该是报应到我身上。”端明崇心道,“他是最无辜的……”
最无辜的人,阴差阳错被卷入了王室的纷争中,成为了最悲惨的牺牲品。
端明崇回想起皇帝自小对他的教导——兄友弟恭。
端明崇冷漠地心想,我兄友弟恭,他们却是如何待我的。
岁晏看端明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边骂自己没事找事,一边小心翼翼道:“殿下,你衣服都湿了,要不换身衣裳吧,着凉就不好了。”
端明崇缓慢回过神,浑身有些无力,连平日里温和的笑容都不想再伪装了,他哑声道:“好。”
岁晏将端明崇引到了内室,自己在衣柜里一顿捣鼓,终于翻出了一套前几日刚送过来的墨色新衣——他不喜欢穿黑色,总觉得太过阴沉,便直接塞到了衣柜最底下,本是打算再也不穿的,没想到这回倒是派上了用场。
端明崇站在屏风前,魂不守舍地将腰带上的佩玉解开挂在了屏风的边沿。
等到岁晏颠颠捧着衣服跑出来时,端明崇已经将外袍脱掉,只着一件中衣站在原地,神色罕见地有些茫然。
岁晏手一抖,险些将手中的衣服扔递上去。
岁晏只有在三年前才见过端明崇平日入寝时的模样,那时两人都还小,岁晏悄摸摸地摸端明崇的腰,当时只觉得又软又细特别好摸。
自那之后,便没有这样的艳福了,因为每次见端明崇,他都是一身衣袍将自己裹得紧紧的,就算夏天也很少穿得很单薄——这令岁晏扼腕不已。
这么算下来,这还是岁晏三年来头一回见到端明崇身着单薄衣衫的模样。
现在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想要掩面哭泣。
端明崇这几年不知道是怎么长的,比岁晏高个半头也就算了,此时脱了外衫,整个人的身形竟然比岁晏强装更多,宽肩窄腰,双腿修长,简直就是岁晏梦寐以求的身形。
端明崇此时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没在东宫,他有些赧然地垂了垂眸,耳根有些发红,小声道:“阿晏……衣、衣服……”
岁晏羡慕嫉妒得眼睛发红,哆嗦地将衣服递过去。
端明崇一把接过,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
新做的新衣岁晏都没摸明白到底怎么穿,端明崇又心慌意乱,胡乱弄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怎么系衣带。
岁晏在一旁眼圈微红,小声道:“殿下,我帮你吧。”
端明崇觉得再这样下去更尴尬,只好点点头。
岁晏走了过来,站在端明崇身边,一股青幽的檀香扑面而来,他抖着手放在了端明崇肩上的衣服,不着痕迹地摸了一把端明崇的肩膀。
岁晏心中哀嚎:“手臂好壮实!看来不是衣服衬得。”
端明崇:“……”
端明崇被他摸得不太自在,但是却又不太想躲,只好耳根发红地待在原地,任由岁晏在他手臂上摸来摸去。
岁晏摸了一会,转移了目标,将衣服胡乱调整了一番,然后将手放在了腰间的系带上。
突然,又摸了一把。
端明崇:“……”
岁晏感受掌下有力的肌肉,然后对比了自己腰上的软肉,差一点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