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侯十八年的四月鲁国大地,是战火纷飞的一个月。
在曲阜东南的数百里之地,齐魏两大国近二十万大军作战,将这片平静了数十年的膏腴之地,变成了尸横遍野的沙场。
但在鲁人们心中,只要齐魏两国任何一方得胜,这场战事就会结束,他们就能从新过上平静的生活。
四月十八之后,齐国人确实败了,魏国人也在接下来的几天内,将齐国人彻底赶到了大河以南。
鲁国之地彻底纳入魏国掌控,但战争却未如鲁人所料那般截止,魏国大军列阵于大河北岸,居然有打过河去的架势。
在僵持……或者说准备了五天之后,在五月初六这天,魏军在北岸调集船只后,便开始了对齐国的大举攻伐。
虽说是大举攻伐,但毕竟是登陆作战,魏军每次投入的兵力都比较有限。
大河南岸的齐军营中,虽然近几日都成功将魏军赶回北岸,但齐军士卒们却还是高兴不起来。
大河已是齐国最后一道防线,这是他们绝对不能失去的,这就让齐军士卒们的心弦一直紧绷着,这又怎么高兴得起来。
军帐之内,田宇文仔细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书,这里面不但有各地传来的军情奏报,还有齐国的国计民生事宜。
几个月来行军作战,虽然田宇文并未同士卒一起上前拼杀,但想比于出征之际他还是消瘦了不少。
而在经过鲁国之役的溃败后,田宇文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很大转变,比之当初却是稳重了不少。
严格来说,田宇文三十好几的人,这个时候来谈稳重未免可笑了些,但事实上就是如此。
而军帐内侍立在侧的则是周灿,因为带兵突入战场有大功,现在周灿则成了田宇文倚重之人,得以参与军机枢密之事。
“君上,此地条件艰苦,您还是移驾汝南城吧!”周灿开口道。
田宇文恍若未决,只是继续看着手里的文书,眉头依然紧皱着。
汝南城就在齐军营寨以南二十里处,距离前线并不遥远,但条件肯定是要比军营内要好一些的。
周灿提议田宇文移驾汝南,也是为国君生活着想,可谓是大大的忠臣。
但是,田宇文此时那还有心思去享受,大河已是齐国最后天险,守住这道天险才是最紧要的事。
“周卿,鲁地魏军近些日子攻击不断,虽是小股规模,但若不全力应对,也能酿成大祸啊!”田宇文缓缓开口道。
周灿点了点头道“君上所言甚是,依臣之见……魏军近日连番攻击皆为佯攻,真正的进攻时刻还未到来,那时才是考验我大齐将士的时刻!”
这一点不用周灿来说,田宇文心里也是清楚的,军中将领已经很多次向他提及此事了。
拿起旁边一份奏报,田宇文拿给周灿道“看看吧,这是华林郡那边的消息,魏军襄平大营也动起来了!”
听到这话,周灿顿时心头一紧,此时齐国便已面临重大压力,魏军若是连襄平大营也压上来的话,齐军的压力可就更大了。
就当周灿拿着奏疏仔细阅读时,却见田宇文又拿起一份奏报道“还有这个,这是南边传来的消息,魏国的长平大营也在准备作战了!”
若说方才的消息只让周灿感到心情沉重的话,此时他就只能感受到绝望了。
魏军这三路大军动起来,总兵力二十七八万,已经接近齐国国防力量的总和了。
这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