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劝不住,周灿也不多讲,便在前方替田宇文引路,一行徐徐往军营中赶去。
临淄百年安宁,城内没有常备军营,所以临淄城内如今几万齐军,都是征调了民居为军营。
靠近城墙的百姓均被迁走,房子空出来全作了齐军军营。
走近巷中,便见兵卒们各自做着手里的事,有人磨着自己的矛戈,有人调试着自己的弓弦,也有人蹲在墙角目光呆滞看着其他人。
跟随田宇文到来的侍卫迅速上前排开安全范围,同时也宣布了国君的到来。
方才还一片嘈杂的军营,在短短一分钟内变得鸦雀无声,在场近五百齐卒都跪拜于地,不敢起身与田宇文对望。
这就是国君的威压,哪怕田宇文并未干出什么成就,但在普通兵卒面前仍是不可冒犯的君主。
“都起来吧!”田宇文沉声道。
虽然正式的临淄保卫战还未打响,但在场兵卒们却是满满的疲乏。
他们发髻散乱,身上甲胄大都残破,看起来就像打了败仗的残兵。
看到这一幕,田宇文心里也有些难受,他的大军难道就是这个面貌?
于是他便对周灿道:“为何不配发新的甲胄?”
周灿也是有苦难言,这里的兵卒都是残兵,甲胄当然要优先补充建制完整的军队。
但这话不能明说,所以周灿当场认错道:“是臣失察,还请君上治罪!”
田宇文没接这个话题,看着和自己隔离开的兵卒们,他便对身侧的侍卫统领道:“让他们都撤开,难道你还担心……大齐的将士会对国君不利?”
一旁的侍卫统领连连应是,但心里却不这样想,万一有人对国君不利,那他不就成了齐国的罪人。
所以,虽然依令将侍卫们撤开,但侍卫统领还是吩咐手下,让他们把眼珠子瞪大一些,提起十二分的警惕。
看着眼前的将士们,田宇文本想着作一番慷慨激昂的训话,但此时他转变了一下思路。
只见他走近兵卒后,抽出了其中一名队率的佩剑,这人随即也跪拜下去。
看着剑刃上的数个豁口,田宇文轻轻摩挲着道:“这柄剑,想来斩杀了不少魏人吧?”
跪拜于地的队率不敢抬头,甚至此时他紧张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田宇文将这柄斑驳之剑还给了这名队率,然后他对众人道:“你们的剑是杀敌而损,你们的甲胄是为杀敌残破……”
“虽然你们现在看起来狼狈不已,但你们是齐国的英雄!”
田宇文这话给这些人戴上了功臣的帽子,这是国君亲口的承认,让在场的齐军兵卒们激动起来。
但这情形也让侍卫们紧张起来,他们全神贯注于现场兵卒身上,生怕这些人做出过激反应。
此时,田宇文便接着道:“如今魏军围困临淄,寡人需要你们,大齐安危需要你们……”
“我们都没有退路,失去临淄齐国完了,你们的家园也就完了……”
“所以,寡人要你们打起精神,把魏人赶出我们齐国的疆域!”
田宇文说完这话,下面将士们的情绪也平复下来,并没有因国君一席话而攀上高潮。
周灿哪能让田宇文尴尬,便见他出来接话道:“君上所言甚是,前方将士必当舍生忘死,以卫齐国社稷!”
说到这里,周灿便转身面向下方士卒,然后大声道:“将士们,如今君上与我等齐戍临淄,同生死共患难,我等岂能不效死?”
周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