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澄笑道:“此间虽是僻地,但只是风俗人物与上国不同,至于诸凡谷苗牲畜,都是同天共日,岂有不分四时之理?”
陈玄奘说道:“既然分四时,怎么如今就有这般大雪,这般寒冷?”
陈清说道:“此时虽是七月,昨日已交白露,就是八月时节了。我们这里常年八月间就有霜雪。”
陈玄奘说道:“果然与我东土不同。”
说着话,门外突然又是一阵喧嚷,只听有人喊道:“陈员外!”
陈澄陈清面面相觑,孙悟空也听出来,就是昨天夜间带头起哄的一个村民。陈清说道:“这人就是我们村的一个破落户,逮住机会来跟我们家生事。”
猪八戒说道:“一定是往年间他家也献祭过童男童女。”
陈澄笑道:“他呀?连媳妇都没有,哪有什么儿女。”
陈澄陈清走出门,问道:“什么事?”
那人说道:“我刚刚去灵感大王庙看了看,一秤金和陈关保竟然不在了,不会又被你们抱回家了吧?”
陈澄陈清立即痛哭流涕,坐倒在地,哭喊着:“我的孩儿啊!但愿你早生极乐,来生投一个好人家,不要再被妖怪裹腹。”
那人愣怔片刻,嘴角泛起笑意,却又问道:“你们真的没把孩子抱回来?”
陈澄说道:“昨夜一夜大雪,你上山的时候,可曾看到脚印?”
“那倒是没有!”那人说道,“两位陈员外,你们节哀顺变,节哀顺变。”说着话,笑呵呵地离开了陈澄陈清家。
屋里的沙和尚叹道:“人心,似海深。”
孙悟空看了看沙和尚,嘿嘿一笑,说道:“是啊,人心,似海深。”
沙和尚心中一凛,总觉得孙悟空的眼神怪怪的。
大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须臾间平地便有二尺来深。陈玄奘心焦垂泪,陈澄说道:“老爷放心,莫见雪深忧虑。我舍下颇有几石粮食,供养得老爷们半生。”
陈玄奘说道:“老施主不知贫僧之苦。我当年蒙圣恩赐了旨意,摆大驾亲送出关,唐王御手擎杯奉饯,问道几时可回?贫僧不知有山川之险,顺口回奏,只消三年,可取经回国。哪里知道自别后,今已六个年头,还未见佛面。如今又是天降大雪,道路迷漫,不知几时才得功成回故土呀!”
陈清说道:“老爷放心,不差这几天,且待天晴,化了冰,老拙倾家费产,也要送老爷过河。”
说着话,又有一个僮仆走进来,请进早斋,吃了早饭,聊会儿天,又开始午斋。陈玄奘见品物丰盛,心中不安,说道:“既蒙见留,只可以家常相待。”
陈澄说道:“老爷,感蒙救命之恩,虽逐日设筵奉款,也难酬难谢。”
陈清问道:“列位老爷,可饮酒么?”
陈玄奘说道:“贫僧不饮,小徒略饮几杯素酒。”
陈清大喜,立即吩咐道:“取素果品,炖暖酒,与列位汤寒。”僮仆们立即抬桌围炉,几个人便各饮了几杯。
不觉天色将晚,又仍请到厅上晚斋,只听得街上行人喊道:“好冷的天啊!把通天河都冻住了!”
陈玄奘闻言长叹一声,说道:“悟空,冻住河,我们怎生是好?”
陈澄说道:“老爷不必担心,乍寒乍冷,想是近河边浅水处冻结了。”
却听屋外那行人仿佛听到了陈澄的话似的,立即接口喊道:“把八百里都冻得像镜面一般,冰面上有人在走呢!”
陈玄奘听说有人在走,就要去看,陈清说道:“老爷莫忙,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