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弘显目光一闪,又说“但我听说你这段日子总是想法子刁难丘家那个丫头。若是实在看着她讨厌,以后有合适的时机爹自然会让她消失的无痕无迹,你也机灵点,别自己沾手。”
陆启还不算绝情到底,撤离的时候倒是记得将临漳王府上下的所有家眷都带上了,自然,他的正妃丘珍也在此列。只是这件事对于丘珍来说,却很难断言是好是坏。
因为她名义上是正妻,却住到了小妾的地盘上,离开京都的第三天,亲生父亲就宣布同她断绝关系,将她从丘家的族谱上除名。
这一切都让丘珍的处境分外艰难,桑弘蕊本身也不是什么善茬,不时就对她贬损羞辱一番。要不是因为她被关了一阵好歹也得到一些教训,脾气收敛不少,见到陆启有时还会护着丘珍一点,恐怕这女人早就死了。
听到父亲这样说,桑弘蕊也并不怎么当回事,只是说道“她不要紧,我有时候就是撒撒气。爹,你说咱们这一仗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桑弘显看了她一眼,说道“恐怕也不会耗时太久。不过到了那时,你只怕也要再回京都去了,还愿意吗”
桑弘蕊一怔,如果有朝一日她还会回到京都,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陆启能够登上王位。这对她而言本来是一件大好事,但桑弘蕊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低下头,想起自己从小到大在幽州所度过的那些飞扬跋扈、无法无天的日子,又想到她在京都受到的委屈耻辱,心里顿时又涌上一股怨气。
可是她喜欢陆启不是没有原因的,那个人也曾经有过耐心陪在她身边的时候,为她摘花,称赞她的美丽。
他出身高贵,却曾经带自己走街串巷,吃过路边摊,也进过巷子深处颇有雅趣的小酒馆。她迷恋陆启言笑之间的温和雍容,也欣赏他偶尔流露出来的野心和豪情壮志。
虽然在后来的相处之中发生了很多变故,那些感情在慢慢地消磨。但是这一阵,他们之间的关系缓和了很多,桑弘蕊再一次隐约找到了那种熟悉的、不能忘怀的感觉。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内心深处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那就是她天生就应该跟陆启在一起,那个皇后的位置也是属于她的,虽然不知道这种确信从何而来,但桑弘蕊就觉得那是冥冥之中的一种预兆。
她想了好一会,桑弘显就耐心地等待着,最后桑弘蕊问道“爹,那如果到了那个时候,你会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桑弘显对她的回答非常失望,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他叹息道“傻丫头,还不明白吗只有爹在这里,你才能过好。”
他看着窗外起伏的山峦,说道“我戎马半生,也并非没有豪情壮志,只是到底年岁不饶人。如今是形势所迫,我为朝廷尽心尽力,他们却有意削去我的王爵,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就算是为了争这一口气,我也非得给陆屿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一点颜色看看。”
“不过,”桑弘显转身,温和地看着桑弘蕊,“你是爹最疼的孩子,年岁大了,本来看的就是儿女造化,我忙于征战,子嗣单薄。你弟弟那样聪明,可惜小小年纪就溺水而死,你大哥现在又身陷敌手,也不知道是什么状况。我已经跟临漳王商量好,我愿倾尽幽州之力助他回京,但有三个条件。”
桑弘蕊猛地抬头,桑弘显注目于她,淡淡说道“一要将你大哥安全送回幽州;二要立你为后,立你的儿子为太子;三就是,我与他以长函关为界,分别而治,两不相犯。”
他年轻的时候不好女色,又经常在战场上东奔西走,因此只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