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副静止的画卷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清早出来采集露水的子悠闻声,站起身来看到由远及近的身影。
“公主?您怎么来了?”
慕云漪与浮世斋的丫头们向来很熟,也从来很少端着架子,只是这一次,她并没有露出笑脸,神情反倒极其严肃,对子悠道“本宫来浮世斋何时还需要提前通报了不成?”
“奴,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大约是从没有见过慕云漪这般疾言厉色,更是以“本宫”自称,子悠惊得差点连手里的玉瓶都掉落在地,“奴婢陪您进去。”
“不必,本宫自己去找孟漓。”
说罢,慕云漪大步走进浮世斋,子悠跟在后头一路小跑都险些没有跟上。
嘭!
慕云漪无比熟稔地绕遍了整个浮世斋的屋室,皆没有找到自己想见之人,最后来到了孟漓的药斋前,一把推开了门。
此刻的孟漓盘腿坐在矮几前,用玉杵碾着什么,见来者是慕云漪便放下手中的小杵站起身来“小漪漪,你回来了?”
“主子,公主她……”跟在慕云漪身后的子悠看着孟漓,似有为难之色。
“无事,是小漪漪又不是旁人,子悠你先退下罢。”孟漓仿若无事地摆了摆手。
“是,主子。”
而原本在屋内伺候茶水的子鱼,为慕云漪添了一杯梅子茶后亦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慕云漪二人后,她瞪着孟漓直接开口道“人呢?”
“什么人?”孟漓十分自然地展了展自己有些皱了的下袍,神色清明。
“不必跟我装糊涂,慕修,慕修在哪里?”
“慕修?”
“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慕修活着。”慕云漪目光尖锐到让孟漓感觉到近乎冷漠,这是她对于孟漓从未有过的陌生。
“不错,我知道慕修活着,可此时他不在这里。”
“所以,你很早之前就知道,他还活着,并且帮他一起瞒我,骗我。”慕云漪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可她的周身几乎可见一股寒意正在一寸寸地向孟漓爬来。
“是。”面对慕云漪的咄咄逼人,孟漓的目光亦没有躲避,正视于她。
“为什么?”
“因为我也没有把握,究竟,他能不能活下去。”
孟漓鲜少说出“没有把握”这种词眼,而除此之外,她更是在其话间听出了旁的关键,“没有把握?你是指当时,还是……”
“没错,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把握,他的身子能否撑下去。”
“为什么,他明明已经活过来了,不是吗?”慕云漪上前一步,身上原本的戾气瞬间褪去,变成了茫然与慌乱。
“他能活过来原本就是逆天而行了,可他尚未恢复完全,便执意下山,在虚浊峰中强行运功不说还受了重伤,哎,他这不是在提前耗命吗……”孟漓叹息着。
“你师父呢?你师父可有旁的法子?”慕云漪不敢顺着孟漓的话继续想下去。
“小漪漪,你应当猜到的,慕修之事,我师父怎会没有出手,这回单单凭我也没办法逆天转命。”
慕云漪沉痛的闭上双眼,“他,当初受了很多苦吧。”
“慕修当时仅存了半口气,几乎是被揉碎了骨血,被一点点重铸,每日十二个时辰有人不断看着才勉强续了命。”
“慕修,慕修……”他吃了这样多的苦楚,而上次在寒冰墓室中相见时,竟如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