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走到院子门口时,苏彦终于还是叫住了她。
“云漪。”
慕云漪回过身,“嗯?”
“大皇子这个人,很复杂,与他相处,你要时刻警惕。”
慕云漪看着苏彦,眼底清明,嘴角却又有一丝难以寻味的笑意。
“这世间又有谁,不复杂?”
慕云漪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苏彦感觉自己被重重地推开了很远,他们之间仿佛有了一道无形的墙,就像是此刻他面前的这道拱门,明明那样窄、那样近,却真真实实地将苏彦和慕云漪隔在了里外两个世界。
潭屏镇,叶阳家祖宅外面,叶阳侯负手而立,看着眼前被烧毁的老宅出神。
“大伯父。”
叶阳侯回过神来,看着身后的男子,“峻儿。”
这便是叶阳家二房的嫡子,叶阳侯滴亲弟弟的儿子叶阳峻,亦是这镇守潭屏关的朗将。
叶阳家能够几十年几代在朝中屹立不倒,男子多居文武要职,女子更是出过一位皇后、两位贵妃,重要的原因便是,整个家族内部十分团结,从不曾因爵位家产出过任何内讧不合之事,他们深知一房得势只是一时,而整个叶阳氏族屹立不倒才可得永世兴盛。
因而每一代的嫡长子便是整个家族的信仰和依靠,而叶阳峻从小也几乎是在大伯父跟前长大的,视他为亲父。
“镇外和营地四周全部部署好了,现在这潭平关方圆十里,只要进来,便休想再逃出去,哪怕是一只飞鸟,也插翅难飞。”
“甚好。”
“大伯父,有一事侄儿不解。”
“你说。”
“那莫衍真的会出现吗?咱们烧毁了那么多宅子庄户嫁祸在他头上,他既明知这是陷阱,又怎会送上门来?”
就在两日前,叶阳峻接到大伯父的指令,调派人手,将这潭屏关和镇子层层围住,等待他们的目标上钩。可在叶阳峻看来,除非那莫衍是个傻子,才会自投罗网。
“你以为,那莫衍为何要烧毁我叶阳家祖宅?”
“自然是为了他母亲报仇泄愤,堂姐死了,那孽种尤嫌不足,要毁了咱们叶阳家祠堂祖宅才满足。”作为高门嫡子出身的叶阳峻,自然是看不起莫衍之出身的,何况这等出身的人当初竟差点成了东昭的储君?
“的确有此原因,却不是他的主要动机。”
“哦?那他还有什么意图?”叶阳峻不解地看着大伯父。
“那夜他进入祖宅,是为了偷一样东西,离开后才放火烧了宅子。”
叶阳峻吃惊:“偷东西?是何物?可有得手?”
“自是没有得手,那东西我早就移去了别处,他得到的根本是假消息。”叶阳侯目色深深,捋了捋胡子有些得意:“那东西原是他母亲的,如今又关乎他的性命。”
“原是如此!”叶阳峻心中立刻有了底,“他第一次没有得手,后来四处亦没有找到,但看他往日作为便知,那不可一世的性子,此次必然会直接闯来夺取,大伯父英明!”
叶阳侯笑了笑,“自然了,本侯另做了旁的准备以防万一。”
“大伯父还有何后招?”
这时,二人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到叶阳侯跟前,来者下了马,便是叶阳侯长子叶阳峰的亲信。
“禀告侯爷,您吩咐主子抓的人已经得手,此刻关在营地密牢,严加看守。”
老侯爷笑得阴险,他看向一旁的侄子,“这便是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