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漪轻声苦笑“或许这便是命运罢,十年前的莫衍,十年后的慕修,同样被认定为死在大火之中,也同样被别人移花接木、偷天换日。”
“我记得当时在山洞口,你我被人引开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回来时便已见被烧成了焦人的慕修,如你若说,若那根本不是慕修,前来营救之人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救人、换人,还不被任何人发现痕迹,当真厉害。”容月眉心微动,揣测道“淑贵妃已死,那么当时出现的人应当是东陵翊派来的?”
“是,也不是,那一次来皇陵救走慕修的人并非是东陵翊授意的,但若说与东陵翊无关,又实实在在与他有关。”
“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同我卖关子,快说与我。”容月白了她一眼,让她快些讲下去。
“我并非故意调你胃口,当初东陵翊部署好一切之后,便将后续之事完全交给了另外的可信之人,并且留下了数目庞大的金银,而他自己从此不再插手过问此事,并非因为他怕惹事上身,而是他知道,自己对此事的关心便是对于莫衍最大的危险,尽管所有人都认定莫衍已经随淑贵妃死在了冷宫的大火之中,但是若是东陵翊日后持续关注莫衍的动向。那么难保不会被人发觉,一旦有人怀疑,那对于哥哥来说便是灭顶之灾,所有一切的冒死布局也就功亏一篑了,所以他强迫自己相信哥哥死了。”
“原来如此,的确,忘记就是最好的保护。”容月对于这个东陵翊忽有些肃然起敬之意,原来这个自小衣食无忧的太子爷,为了他哥哥竟能心细至此,更是将自己的担忧与挂念墙压在心底,“那么他当初将后续之事托付给了哪个人?是淑贵妃的婢女香盈?”
“他托付之人不止一个,除了香盈,还有两个。”
容月愈发糊涂“你是说,一共三人?”
“是啊,香盈守在冷宫里,对宫外之事到底是难以伸手顾及的,所以除了香盈,还需一人跟着失忆的莫衍去西穹,另一个隐藏于东昭市井,纵观整个事情的动向。”
“那么另外两个人是谁?”
“跟着到了西穹的便是如今莫衍身边的贴身暗卫,念柏,至于另外一个在东昭暗中联络所有关节之人,我至今不知其身份究竟为谁,只知道他应当至今身在东昭,替淑贵妃打理所有给儿子留下的财产。”
“淑贵妃的财产?是,当初淑贵妃被禁足之后,在宫里被赏赐的珠宝金银虽然全部被收走,但是当年东陵巽与淑贵妃刚刚团聚时,为其在东昭置下许多田产、私铺,直至出事也未曾收回来。”
“哦,怨不得‘莫衍’出现时总是挥金如土,慕修可不这样儿。”容月耸了耸肩,转而问道:“话说回来,这个念柏我也曾见过两次,年龄似乎比莫……慕修还小,为何派了他去?此人是何来头?”
对于莫衍和慕修这两个身份,容月始终觉得别扭,而慕云漪似乎已经可以无比自然地提及和转变。
“莫衍随母亲回到上陵城的第一日,在大街上见到了比他小了两岁的念柏,彼时念柏父亲病重在床,母亲早已离世,为救父亲,他卖身求医,莫衍见他实在可怜,可那时尚未入宫身上根本没几文钱,只好将东陵巽送给自己的一枚玉佩当了银钱去医馆请大夫看念柏的父亲。”
“所以念柏的父亲痊愈了?”
慕云漪摇了摇头,“他父亲患的消渴症已拖了太久,最终大夫仍旧无力回天,彼时已经入宫的莫衍始终不忘关注念柏,闻讯后便立即托人送了一袋银子出宫给念柏,安葬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