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那点侥幸散了个干净。
明宣帝怒声道:“朕这些年可曾薄待过你。”
“朕许你高官厚禄,许你权倾朝野,对你沈家之人极尽厚待,从未对你有过半点疑心,你为何要这般对朕?!”
沈凤年看着明宣帝说道:“陛下何必这般动怒,当年您的皇位不也是臣帮着您夺来的吗?”
“若非那时铮儿还太小,若非我还不能确保自己能够完全掌握朝政,以陛下的天资,您又怎能越过当年雄才伟略的太子殿下,登上这皇位?”
“您厚赏于我,是因为您知道您这皇位是我帮您得来的。”
“如今铮儿已经成年,您自然也该将这皇位还给他,不是吗?”
“你……”明宣帝脸色铁青,“你放肆!”
沈凤年扬扬唇:“陛下息怒。铮儿是元后血脉,也是您嫡亲弟弟的孩子,和您一样同是宇文家的血脉,您若愿意传位于他,他定会好生奉养您。”
明宣帝怒声道:“你做梦!”
“元后已死多年,她当初身亡之时根本没有留下任何血脉,如今你随便寻个人便想冒充先帝血脉。朕不会认他,宇文家的祖宗基业也绝不会交到他手上。”
“朕绝不会将皇位传给他这个乱臣贼子!
沈凤年听到明宣帝提及元后之时,脸色瞬间便冷沉了下来,“既然陛下不肯,那就别怪微臣冒犯了。”
他一挥手之时,便立刻有人上前,而一直立于一旁的安阳王瞧见沈凤年动手,立刻横身上前一步,厉声道:“沈凤年,回头是岸。”
安阳王将转身躲在他身后的明宣帝挡住之后,沉声道,“你就算逼着陛下写下传位诏书,宇文峥的身份也无人应承,更没有人相信他是先帝和元后的血脉。”
沈凤年闻言嗤笑一声:“不相信?”
他突然从袖中取出一卷已经有些陈旧的黄色绢帛,直接扔到了安阳王怀中,冷声道,“那安阳王爷就好好看看,铮儿到底是不是先帝血脉!”
安阳王神色一愣,伸手打开手中绢帛,就见到上面极为熟悉的字迹。
“安阳王应当还认得先帝字迹吧?”
安阳王紧抿着唇,他一眼就认了出来,这绢帛之上的确是先帝亲笔所写,末尾还盖了玉玺和先帝的印信。
绢帛之上第一句便写着“朕知寿限在即,越发念之过去,悔当初一时意气负于宜灵,闻听当年陶家藏匿之孩儿诞子,不知肖于朕,还是更像宜灵……”
安阳王面色一震,当年元后死相凄惨,他也曾经疑心,可没想到她当真在冷宫之中产子,只事后被陶家藏匿。
所以先帝当年突然怒斥陶家,将他们满门流放,也是因为陶家不肯交出元后留下的血脉?
安阳王连忙继续朝下看去,就见到绢帛之上大多都是先帝大限将至之时,悔恨自己负了元后,或是怀念当初与元后相识之时悸动,唯在最后之时,才留下了一句。
赦免陶家罪责,若元后之子肯认祖归宗,封为宸王。
宸,帝者。
先帝虽然未曾将皇位传给元后之子,可一个宸字,就足以看出那孩子在他心中的地位。
安阳王猛的看向宇文峥,若当年元后之子被封为宸王,而眼前这宇文峥是他血脉,那他就是宸王之子,的确是宇文家的血脉,不容置疑。
“不可能!”
明宣帝也同样看到了那绢帛之上所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