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幻境里雪下的他头疼,不知道是真的想问,还是莫名其妙问出来“你觉得裴御之如何”天光藏在云层之后,木板相接在深崖之上,雪天路滑,少年都不曾停留,垂下的眸子毫无感情“不如何。”
回想起这些。
裴景忍不住笑出声,但笑意很淡,转瞬即逝。他现在以神识的模样,伸出手,绕着一点楚君誉银白的头发,卷在指尖往下扯了扯。
声音很轻,“那现在呢。”
“现在你觉得裴御之如何”
问完这句话后,裴景忽然脸色煞白,感觉胸口一阵剧痛。
痛楚从骨髓里蔓延,撕裂神魂他的神识瞬间化为星辉重归本体之中。
所以他也没看到,银发青年,抬眸望向前方的一眼。
寒池里的青年猛地一抖,眉心盘旋出一股浓郁的血色来很小的血痕,参杂着混元黑气。裴景自视身体,发现自己的金丹在龟裂,裂痕像是细蛇般密布。然后从裂缝里发出更为耀眼的蓝色光忙来。
他是单一水灵根,这是元婴初成
不很快裴景便否定了这一点。
应该是到了金丹破元婴的那一线。
只是有这天魔之气在,他不可能成功。
果然,在金丹慢慢裂开之时,当初一直阻碍他突破的那股阴冷湿凉之气再一次溢出来,从丹田的底部,不知道蛰伏多久,黑红色的,力量深邃。天魔之气算是这个世界最神秘也最远古的血液。楚君誉说这东西是他出生始就在体内的,裴景不由想,难道原著里裴御之的身份也不是那么简单吗。
只是现在身体和精神都撕裂般疼痛。
这些胡思乱想很快被他用意志压住。
在极度的冷和极度的热交替间,裴景听到了楚君誉的话。好像每一次,在困境或者危险中,总是楚君誉为他指引方向。
声音一如既往淡如初雪“不要挣扎。”
裴景莫名想笑也行。
于是他就真的,让体内灵力不再挣扎,任由那股天魔之气,缠绕上他的金丹。就在那股寒冷几乎要把它金丹冻结粉碎之时,一直藏在水池里环绕他周身的那股力量,涌入体内。摧枯拉朽,声势浩大。
一瞬间抚平所有血液骨髓里的疼痛。
最离奇的是,他身体居然没有一点排斥。
温流驱散寒冷。裴景缓缓睁开眼,当初长极峰闭关时见到春来秋去花开在肩头。现在他偏头,只看到楚君誉的下巴,垂落的银发和抿成一线红色的唇。
突然就心情很好,在楚君誉为他驱散天魔之气时,裴景手搭在岸边,趴在小声问“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好看。”
楚君誉凝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指尖掐断一根草。
裴景体内那一缕黑气同时毁灭。
他沉默低头,对上那双含笑清澈的眼眸。一样干净明亮,和那个捧着热茶,站在办公室顶楼,对着窗户微笑遥遥望过来的青年。
冰冷雾气,泼天黑雨。
记忆颠倒,时空交叠。
曾经难以言喻的痛楚、愤怒,现在慢慢消散,不再灼烧理智。
他很清醒也很冷静,低头微微笑了。
“有很多,不过,我都忘了。”
裴景微仰头“忘了,是因为夸的人太多了吗”
“算是吧。”
裴景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