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隔得很远,看着那道穿破苍穹的紫光,也忍不住战栗。
“这就是云霄啊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紫霄剑尊威严尚在,看这架势,裴御之就算躲一辈子,我们也不能奈他何。”
有人却摇头,幸灾乐祸说“你想多了,云霄护山大阵,能一直护住的也就只有天堑峰。因为那里是阵眼所在,不过其他峰的云霄弟子就难说了。”
“裴御之想一直躲在天堑峰当个缩头乌龟,真的能眼睁睁看着门中弟子因他死去要我说,云霄摊上这么一个掌门,真是师门不幸。”
有人接话,困惑“真不知道,裴御之怎么给云霄弟子洗脑的。都闹到这个地步了,还是死保着他。”
一人嗤笑“大概剑修都是榆木脑袋不过,当年,谁会想到,裴御之有这么人人喊打的一天呢。”
是啊,谁能想到呢。
风雪沉沉,众生寂寥。
紧密的密室,年轻的云霄掌门,神色一僵,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那血落在他衣袍上,红白交错的鲜明刺眼。
体内真元大乱,在几近疯狂的高速运转里,终于出现反噬。
他闭了下眼,而后睁开。
手指扶着石床,僵硬站起身来。
久闭的石门大开,外面的树枝上昏昏欲睡的小黄鸟被惊醒,它眼睛放光,但是看到青年的神色后,到嘴边的声音重新咽回去,它安安静静不说话。
死一般的沉默里,有人往这边走来,衣袍掠过树枝,是陈虚。
“裴御之。”陈虚气喘吁吁过来,看到眼前人的模样后。
眼睛瞪大,本来的喜悦冰冷,满腔都是荒凉苦涩。“你你的头发”
一夜白头。
衣袍如雪,他的发也如雪。
裴御之没什么表情,当初少年眼中的光隐没,只剩平静荒芜。他声音也很轻“虞青莲她们来了是吗”
陈虚只感觉眼眶一热,咬牙“是现在都在天堑殿,你去见一见他们”
裴御之笑了下,却说“我不见,让他们都回去。”
陈虚愤怒地上前一拳打在他脸上,眼中有水光,磨牙“你到底还要颓废到什么时候区区一个季无忧,你到底在怕什么你到底在怕什么”
狠狠挨了一拳。裴御之往后退一步,捂着脸,银白的发遮住神情,许久沙哑低声说“我到底在怕什么,我到底在怕什么”
他笑起来,唇齿间尽是血的腥甜。他声音颤抖,“我到底在怕什么,陈虚你知道吗,我在石室内怎么封闭五感都没用,一闭上眼,耳边全是他们的求救,鼻间也是挥之不散的血气。那死去的云霄弟子声嘶力竭质问我,云霄的列祖列宗在上冰冷俯视我。我是罪人我是云霄万古的罪人”
他似是笑了,又似乎是哭,说“季无忧恨的是我,是我犯下的罪,生死都与云霄无关。”
陈虚恨不得扇他一巴掌让他清醒点。
但最后只是重重地打在了旁边的树干山。
青年眼睛血丝布满,说话的声音却是掷地冰冷。
“你以为你死了,季无忧就会放过云霄,是我太天真还是你太天真季无忧就没想过放过这里任何一人,现在做出这样的事,不过是在刺激你折辱你。裴御之现在云霄万万人的命都在你身上。我以前不想说,是怕你有压力,但是你现在这样,跟个缩头缩脑的废物有什么不同你是云霄的掌门人,你是所有人最后的救世主”
“云霄不会亡,也不可能亡,我昨天联系上了经天院,那边传来